陈夫人皮笑肉不笑的道:“八字不如人,你待怎底?”
恰秀兰又来小住,伸头一瞧,吐了吐舌头:“我看着和上回差不离,你呀,是相思入骨了吧!”
此时老婆要认了这个徒儿,他还能说甚?休说孟豫章不算差的,便是痴笨些都只得忍了。想来也是缘分、上天指引也未可知,干脆叫孟豫章端庄八百的磕了头,认了师徒名分。
林贞点头:“是了,难为他想出那多花腔。他悄悄问我讨两块贡献师父哩。”
秀兰听到此话,才丢开手,又提及孟豫章:“妹夫画了好些花腔子,是拿来绣花的?”
玉娘还只当她端的问帐,教了她一回,又顺手教了秀兰一回。器物的名字庞大些,秀兰好些不熟谙,窘的脖子根都红了。玉娘心疼的道:“好姐儿,女孩儿家不需学这个。你mm是爱如许儿,你休与她比。她扎的花儿且不如你一半哩。甚时扎的有你那样好了,我才放心。”
玉娘不放心,只当林贞乱讲,到底令人问过林俊,才选了好些素白的云母片出来。送了师父,亦不好不送师母。女眷无甚好送,不过是绸缎女红等物,一齐封了,待来回都城之人带畴昔。
林贞也道:“谁个生下来便识字?你若不熟谙,临下来,明日问先生便是。我常有字不熟谙哩,我们又不是哥儿,能识字就不错啦。”
林贞和秀兰都福身见过。
玉娘内宅妇人,听到此话,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搂着林贞,也不顾有外人,当即道:“哎呀呀,那敢情好!我们姐儿带着特髻出嫁,广宁卫都没有的风景!”
陈夫人嘲笑:“没有于家哥儿,自有羊家哥儿。”
薛尼姑道:“也有三斤的,也有五斤的。不过是神佛面前表点情意,依我说竟不消点多了。孩子还小,过犹不及哩。”
至晚间,孟豫章回到家中禀告长辈。孟太夫人犹可,孟二老爷却非常膈应,只怕老太太骂他,不好说出口。也不管拜师礼节,只顾带着侄子厮混。他一贯有些为老不尊,竟与纨绔侄子顽做一处,比与孟豫章还孝慈有道些。孟豫章也不睬他,走完过场回到老太太处,大太太已备好礼品,与孟豫章道:“既拜了师,就当刻苦尽力,坠了你师父的名声,我可要请家法的。”
玉娘正在上房接待尼姑。自从柳初夏没了以后,家里温馨了十倍不止,琐事竟也少了一半,林贞又大了,不常抱病,玉娘便得了闲。竟日有些僧道来讲经骗银子,林俊父女两个都当请了女先儿来解闷,都不说她,那些骗子来的更勤了。本日来的也不知那边挂单的尼姑,痴肥的脸,嘴里讲着佛法因果报应等事,玉娘听的津津有味。见林贞来了,忙叫林贞见礼:“此是薛爷1。”
陈夫人道:“依我说他赢利亦是功德。他本身无能,总好过分你的羹汤。广宁商户通才几家,皆贡献你不好么?别人尚能撇开,杨都督的干儿子你美意义?你瞧吧,若他费事,必有好处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