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贞道:“反正也守不住,冰晶一贯跟着云母发财,单劈开来,虽有得赚却赚未几。我们也没人去弄,送人吧。”
宣宁侯世子与孟二老爷二人相互管束,都不好耍横,只得放她走了。
当然,不管皮草铺子还是绸缎铺子,都只是贩了货色,铺子本身还留在林家人手里――恰是想买铺子都没处买,有铺子决计不能卖了。那些人算一年一百多两的房钱租着。林贞嫁做公侯家妇,做小买卖的老百姓倒不敢坑她。只恨当初没想,便是在广宁,铺子也不过六七间,一年一千银子都不到。宅子富丽,却不舍得租卖,只好空着,叫人守着吧。
林贞道:“我无甚叮咛,看你想过那样日子。那日你救我们一命,老是慌乱,本日才得闲谢你。”
林俊一死,丹旭完整没了事情干。竟日满宅子闲逛,也无人去管他。丹阳更会寻乐子,早跟别的的小厮儿勾搭上了,看得丹旭直翻白眼儿。听到林贞唤他,正闲的无聊,三步并作两步就来了。
“又胡说,京里铺子算它一万两一个,也有十间了。只是好铺子都有主儿,我们捧着银子也无处买,田也不得及时买。依我说,也要买个大宅子才好。我们家值钱的你既做主交了国库,另有些琐细如何办呢?”
玉娘正想去问林贞,得此言忙顺坡下驴:“我且想一夜,明日再说。”
林贞嘟着嘴道:“不开了!我们自家做衣裳穿去!没钱了,寻个可靠当铺当了也能当钱使。阿谁挂着生药铺牌子的人参铺子脱手了吧,自家留点送人,十足发卖了把银钱拢返来。另有爹爹南下打的上好金饰,都收好!凭甚都便宜了拿起王八蛋!”
想了半天,翻出一匣子银珠子,塞到小衣里头卷好。过一时,又丢了几块碎金子出来。把双福看的直叹:“姐姐你也恁美意了些。”
玉娘眼圈一红:“难为你不记仇儿。”
哪知玉娘又笑道:“你说的也有理,哪有为个干亲获咎婆家的呢?我自去京里宅子里住着,把门一关,放心守孝便是。你去承平公家,我是守孝之人,不能去看你,你亦不能常出来,我就是挂记你才不想应。现想想,哪有姐儿跟着娘一世的呢?只要你好,我甚也不管了。都是我没用,害你受了大委曲,现在,我便拿个主张吧。”
见过礼,林贞抬了抬下巴道:“坐吧,通没有几日在家,不消讲甚端方。”
自来商讨闲事,便没有小孩儿插嘴的余地,何况林贞一个女孩儿。外头吵的天翻地覆,若没有孟豫章横插一杠子,她还万事不知。孟豫章也正因如此,才得空跑来通风报信。说完话溜回外厅,一行人还在吵个不断,无一人发明他已做了回无间。按说今后的筹算,该玉娘拿主张,偏她最脆弱,搁到后代,便是收集上常骂的“白嫩的鲜肉大包子”,专叫人欺着玩,希冀她利落一回,还不如希冀林俊起死复生!
孟二老爷见儿媳妇盘点产业,好几次梦里都叫笑醒来。皮草绸缎宝石自不必说,库里另有上百斤的胡椒、无数古玩摆件儿、连银质碗碟都不知多少套。想着这些今后都是他的,日日来回巡查,比林家人还经心,主子没一个敢偷懒的。宣宁侯世子也来看着,二人是不是趁人不备,袖上一二,再假装无事样儿,觉得无人晓得。却不知孟豫章皆看在眼里,羞的想钻地底下去。深感觉对不起林贞,同做学问发了狠,只想考上了进士,挣了凤冠霞帔才算赔得起她丢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