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魏文明一呆,酝酿了半日才问:“但是遇着甚……难堪事?”
“嗯。”
三蜜斯知她曲解,只得解释:“我不是说二嫂不欢畅,只是想问要不要跟二嫂说话?”
魏文明看着孟豫章眼圈红红的,不由肉痛:“先考上秀才,便是要学也不急这一时。你该先去岳母那边叩首才是。”
“好好学,统统有我。”
“只可领悟不成言传,女人家说话多了,便不招人爱了。特别是冠冕堂皇的大事理。”
三蜜斯神采一沉,林贞还未结婚呢!这话说的可不好听,跟四哥两口儿不尊敬似的。
孟豫章苦笑:“恼我还好过些。原想着带她来散散,老太太又不准。她在孝中,又未曾及笄。如果大些了,端庄结婚了,我也能打着灯号带她出来。她自幼在广宁,天高地阔的,在我们家半拉院子里关着,我都不敢同岳母提半句。自来娶妇,低娶高嫁,算是我亏了她。”
三蜜斯摇点头:“好姐姐,你说明白些。”
“你媳妇儿恼你了?”
“晓得疼人,是你懂事了。”魏文明非常通达的道,“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别人。女人家存世不易,你能如此想,她也不算低嫁。你既甚都明白,我便未几说。仲春的秀才试你要细心。”
魏文明还不知这个典故,诘问道:“但是为着这个挨得打?”
杨妈妈在一旁听的好笑,自家蜜斯端的是狐狸寄身的,年纪这么小,林家又未曾见过,竟也说的出一番婆媳经来。虽是与三蜜斯闲话,有未尽之意,想来内心倒是明白。内宅事物有限,有这等程度,孟豫章又是个诚恳的,很够用了。
“理她呢,”林贞又道:“方才在上房,不好说话。现在与你说清楚――为人处世,你若八面小巧过了,便显得假。你平素并不活泼,做好本身,日子长着呢,故意那里找不着示好的机遇?偶尔温情透露最显至心。再有,时不时有些脾气,世人也当你难缠,内心怕几分。休太弱了,也休好强。该争的争,不该争的便要漂亮慎重才行。”
“是。”
魏文明长长叹了口气!他膝下无儿,旁人却有儿子尽管糟蹋,妒忌的肚里酸水直滚!这孩子投错胎了!伸手摸摸孟豫章的脑袋:“先考上再说。一个诰命,可不止几万银子。你一个端庄人儿,哪惯画阿谁。”
魏文明拍拍孟豫章的肩:“现在就去吧,明日再来上学。你内心紧,我就不放你年假了。除了除夕至初三不便走动,初四日就来上课。”
一时晴光出去,先与主子们见礼,次后才道:“四爷原想带着蜜斯去拜年,老太太却说不大安妥。四爷说是他不懂礼,还请蜜斯别见怪。”
孟豫章地头叹道:“我也没法,不挣一份诰命,没脸见岳母。”
三蜜斯嘟着嘴道:“三嫂说话好不防头,还是新媳妇,倒像太太了。”
直到腊月二十三小年,林贞夙起存候时,才遇见了三奶奶。三奶奶从年纪到伦理上都居长,天然是林贞先见礼。奉上几色针线,趁机察看了一翻。三奶奶长的一副瓜子脸儿,很有些东方神韵;打扮中规中矩,无甚可抉剔。
林贞客气的留了几句,三奶奶那里会应,只胡乱一约,谁也未曾当真。
魏文明皱着眉头道:“到底何事?毛竹板子一顿,还不至于去鬼门关闲逛。我不管你边哭边说,还是说完再哭,你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