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太子乃嫡长，又不犯甚大错，亲戚不好……”孟豫章嘲笑，“谁家亲戚又品德良好了？勋贵都是同咱家一样的。前日我苦劝大太太收了放贷的谋生，她尽管跟我抹泪。我真怕家里被人带累了。”
“我想试一试。哪怕错了，都起码是个前车之鉴！”孟豫章顿了顿，“我不会让你受委曲。”
“我初学的时候也是如许儿，熟能生巧。”林贞笑道，“反正我们不急着打猎，不度日动筋骨。准头不准头的，今后再说。”
“你去城外的棚户晃一圈儿，那才是天塌了都是小事哩！”
“挺好的。”
“你也太小瞧我了。便是我不读书也要看戏。‘妒忌’的典故如何来的？”孟豫章收起笑容，“何况再不能找像你一样明事理的人了。”
提起这个，林贞难过了：“那只都雅命了。只要不罚的太狠，依我说家里的人也该经验经验了。女人家捐银子积福，他们倒先败尽了！三哥又收了两个房里人，还是野门路，也不知那里弄来的脏钱！三嫂同我好一阵说。那日师父还说今后做御史，你怎生做得御史？参人的本子还没写，就要被人惨內帏不休家宅不宁了！依我说你若真得了功名，我们远远的外放了吧。临民之官，我们不图升官进爵，读的圣贤书，为公众做些实事。便是一辈子七品八品也值了！”
孟豫章脸一红：“兄弟们都说我傻，你感觉呢？”
“是。”
孟豫章问：“她来何为？”
“有点儿！”
孟豫章一把抱住林贞，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贞娘，你真好……”
“无甚，无甚！”孟豫章忽又想起一件事来，“关于晴光……”
孟豫章握住林贞的手，冲动的道：“我就晓得你有这等派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谁让贤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又不教她们明事理，尽管束三从四德。无教养便通透之人，人间老是少的。”
孟豫章点头道：“你是不晓得。外头争论岂有单冲着谁家去的？必然要有个驳不得的名头。比方括隐、反贪，或是抓些个与民争利之事。鲁王一系强势，谁敢惹他们家？我们家就只好做那只鸡，杀了给猴儿看！”
“我又不贪你财帛，又不沉湎美色。这等好男人你那边寻去！可舍得休我？”
不料孟豫章点头道：“榕王是个好的！”
“是了，反正只为活动活动。”孟豫章暗自点头，万事要看清目标，休叫旁枝末节绕花了眼才是。想毕，凝神揣摩方法。他原就有些聪明，未几时便有些心得。不过一下午，便能射在靶子四周，不至脱靶万里了。出了一身汗，忽觉身上轻松了很多。扭头对林贞笑道：“怪道习武之人要直率些。有甚不好的事，都叫射箭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