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蜜斯死命抓着林贞的胳膊、牙齿磕的脆响:“嫂嫂、我、我怕……嫂嫂……嫂嫂……”
又看三蜜斯,连中衣都被退了很多,暴露粉色绣着荷花的肚兜儿。只幸亏雪地里挣扎着大哭:“嫂嫂……嫂嫂……痛……呜呜……嫂嫂……”
三纲五常,不过是给被压迫者一个出气口罢了。一如孟二老爷,再不是个东西,也是个家长。
孟豫章还未清算完,锦衣卫已经行至跟前。见孟豫章护着林贞,抓着他的发髻今后狠狠一扯。孟豫章却死不罢休,硬拽着林贞一并倒在地上,翻身把林贞压在身下,把金饰远远一抛,砸在别的锦衣卫身上,就叫人捡了去。面前的锦衣卫气极,挥着马鞭便一阵乱抽。孟豫章吃痛,想起平素听到的诏狱的传言,惊骇刹时爬满满身,满身都颤抖起来,却还是死死抱着林贞,用支离破裂的声音道:“贞娘,别怕,有我!别怕!别怕!”
锦衣卫听闻蹲下来问:“哟,奶奶好大气,不知奶奶可知在锦衣卫手里买条命要多少钱?”
锦衣卫何时尊老爱幼过?且不管面前的孩子年幼,抬脚一踹便狠狠一踹。小小人儿飞了有好一丈远,重重跌落在地,喷出一口血,映在雪地里非常渗人。
承平公府要紧的女眷皆在附近,锦衣卫如大水普通冲出去,恰围堵了个正着。领头的阿谁还带着个寺人,手捧着一个卷轴,却没翻开。论理是该宣读圣旨再做筹算,现在谁敢提这个?锦衣卫在本朝,与阎王无甚不同,休说你一个无实权的公府,便是叫的上名号的文臣武将都灭的很多,何况手持圣旨,更是横冲直撞毫无顾忌。
林贞被惊天动静劈的脑袋嗡嗡作响!不知怎底,又想起于二姐的经历。老天!我爹爹作的孽,终是报到我身上么?若似当日在广宁时所见的几个妓|女普通,那还不如去死!三蜜斯尖叫声又响起,打断了林贞的深思。林贞感觉身上沉重,见孟豫章额头上渗着豆大的汗珠,人已不知何时晕倒在一旁。再一瞧,方才使鞭的锦衣卫已不见了。
林贞忍不住哭起来,那一鞭一鞭,仿佛抽在她的心尖上!又一根马鞭带风袭来,孟豫章惨叫一声,怕吓着林贞,从速咬着嘴唇把声音吞了归去,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滚下,滴落在林贞的发间,冰冷却又灼人。林贞抓着孟豫章的胳膊,五脏六腑都被揪住,痛的难以描述。
孟豫章听闻,用力咬紧牙关、泣不成声。太没用了!每次都要她来护我,我谁都护不住!真没用!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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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家之犬有何惧?便是太夫人之诰命得自其夫,子孙皆长流之下另有甚脸面?李佥事没好气的道:“太夫人还请勿迟误下官差事!”说着就把太夫人往院里一扔,三五下连同平话的女先儿都当作仆妇,一根绳索绑健壮了丢在院中。女先儿哭道:“太爷明鉴,我等俱是良民,还请太爷开恩。”
五岁稚儿,脏腑幼嫩,先一记窝心脚,又狠摔在地,哪另有救?大太太手忙脚乱的赶过来,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孙儿猛的一个抽搐断了气。大奶奶凄厉的哭声响起,祖孙三代滚在雪地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没有甚么比一个母亲痛失孩儿打击更大,林贞的喉咙好似肿的喘不过气。读再多的残残暴杀的汗青,也没有面前如许肆意殛毙无辜来的骇人!皇权、皇权、你到底有多肮脏!?上一次为了财帛,弄的林家家破人亡;这一次更是连无辜孩童都不放过!谁来救救我?奉求,谁来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