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点点头,女儿确切从小便很令人费心,给她一本专给小童看的蒙学绘本,她能够悄悄坐在一处,当真看大半日,然后将不懂的拿来问她,并不在她一日最忙之季胶葛,要母亲抱,陪她玩耍。
曹氏仍不放心,“真不饿?再吃两块点心,喝一盏银耳羹罢。”
曹氏握紧了亦珍的手,“娘亲不是担忧……娘是怕你过分辛苦劳累,年纪悄悄的,倒把身子给累垮了……”
招娣从速跟着汤妈妈念咒似地嘀咕了两遍,一老一少这才仿佛安下心来。
等菜肴一道道奉上来,费蜜斯已不由自主地聚精会神。最早奉上的是一人一小盅炖盅,盛在洁白细致的汤盅内,下头垫一只描缠枝莲青花小盘。揭开汤盅盖子,暖暖的香味儿便在氛围中满盈开来,
唯独亦珍,还能保持淡定安闲,一边筹算盘,一边笑吟吟地安抚汤妈妈与招娣,“做买卖哪有光赚不赔的?便是小赔不赚,也是常有的。”
亦珍一笑,遂下楼到厨房里忙活去了。
丁娘子心中并非不担忧的。到底是个女人家,从小养在闺阁当中,现在母亲病重,又被富朱紫家逼得几近走投无路,端赖她一人独力支撑家计。但是见她仍能保持本心,并不平从于繁华,又如何不教民气生顾恤?是以本日她亲身前来,为亦珍壮壮阵容的目标居多。不想亦珍倒是胸有丘壑的,将小小一间三开间儿的铺子,安插得别有洞天,令人面前为之一亮。连菜单都做得与众分歧,不由得等候起她馆子里的菜色来。
招娣忙将两行人引至楼上雅间儿,在楼梯口上,丁娘子对顾娘子道:“相请不如偶遇,本日既然与顾娘子在此偶遇,不如一同用个便饭罢?”
顾娘子接口道:“也不是甚么大鱼大肉,油腻肥腴的,非常平淡爽口,却回味悠长。真不知这孩子是如何想出来的?”
顾娘子对丁娘子亦是惺惺相惜,遂向丁娘子见礼道:“恭敬不如从命,丁娘子请。”
而她同英姐儿则是银耳雪梨瘦肉汤,结果与竹荪排骨汤相称,但因她二人年青,不必补得过分,以免过犹不及。
早晨食铺上了门板关了门,亦珍与招娣汤妈妈三人围坐在帐台背面,拿了算盘纸笔,一笔笔结算开支支出。招娣因不会算盘,数数也不灵光,在一旁看得直挠头,唯恐最后算下来,蜜斯辛苦一天,反而蚀了本钿。
“珍儿返来了。”曹氏伸手,拉了女儿坐到本身身边的椅子上。“累不累?饿不饿?”
“蜜斯!”招娣与汤妈妈齐齐叫。
亦珍趋前两步,向母亲见礼,“娘亲。”
费蜜斯与何蜜斯交好,其父费心医与慈惠堂的钟大夫有同门之谊,只是钟先生为人比较低调,申明不如其父这般显赫。两人也偶尔聚在一处,喝两杯老酒,叙话旧,说些店主长西家短的。她无疑间闻声钟大夫对父亲说,景家堰里余家小娘子是个于医道摄生极有慧根的,何如如本年纪已经大了,到了婚嫁之龄,又是孀妇家的独女,不然如果收做门徒,将来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随后带着招娣穿过食铺后堂,来在后宅。曹氏早已先用过晚餐,正等在底楼的配房中。
因宅院沿街靠水,亦珍担忧到了秋夏季候,青石空中踩在上头过分寒凉,遂教木工在底楼厅堂配房中都铺架了龙骨,再在其上铺了地板。老木工砖瓦匠倒是头回听人说要在底楼铺地板的,遂依了要求,细细将背面底楼的一厅四厢悉数铺上了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