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妈妈一愣。
曹氏寂静半晌,“就依妈妈的主张。妈妈忙了一早,也去外间安息一会儿罢。”
汤妈妈摇点头,“夫人正睡得沉。”又问:“甚么事?”
又倒换了两口气,这才去楠木面盆架子上取了汗巾,在面盆里绞了,走过来递给亦珍,“蜜斯先擦把脸,再同夫人说话不迟。”
亦珍回到家里,等不及洗漱换衣,便拎着裙角,奔进母亲屋里。
若不是为了将女儿亦珍扶养长大,觅得夫君,她也不会苦苦支撑到现在。
“出去罢。”里头亦珍应道。
“本日一共赚了二两三钱银子!”亦珍眼睛闪闪亮,嘴角噙着笑,“汤伯说比前两日只卖茶水好了不止一点点。”
曹氏既想让珍姐儿安闲欢愉,又怕将来珍姐被婆家嫌弃,不是不难堪的。
跑慢些?汤妈妈弹眼,转而正色道:“蜜斯,凡为女子,先学立品。立品之法,惟务清、贞,清则身洁,贞则身荣,行莫转头,语莫掀唇,行不摆裙……”
曹氏浅浅一笑,“之前祖母活着的时候说,女子十岁缠足,一缠就是一辈子,这痛苦也是一辈子。我是吃过缠足的苦的,也尝过这此中的不便滋味。是以一向私内心,不想让珍姐儿再受一遍我受过的苦,遭过的罪,向来也就未曾对她提起过。”
汤伯“诶”了一声,用力一推,鸡公车便在光滑的青石条路上咕噜噜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