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转头我叫人去办。”
孙里正拍了板子,王氏伉俪俩还能说甚么?摆布人家也不是缺钱的,王氏也不必打肿脸充瘦子,与孙里正抢甚么情面儿。
孙里正绝望不已,指了指郑主簿,却也没好说甚么,半晌才道:“不瞒你说,这位公子恰是阿年从河里救下来的,只是半途碰了一下脑袋,记不得事儿了,不晓得家在何方。我今儿带他过来,一是为了向县衙通报一声,给这位公子弄个临时的白籍;二来,则是为了乞助几位官爷,看能不能遣一些衙役,循着卫水往上找,看不能找到甚么线索。”
待瞧见他们中间恰好坐了一个算命先生后,王氏瞪大了眼睛,扯了扯陈大河的袖子:“半仙也要用饭?”
“你们在这儿等久了吧?”
郑主簿这才重新打量了萧绎一眼。
“哈?”郑主簿掏了掏耳朵,吃惊地看着萧绎。
郑主簿扯了扯嘴,讽刺之味溢于言表。
安阳县并不是甚么大县,外头又是地动,又是雪灾,流民不晓得有多少,可这都与安阳县无关。这儿既不是甚么要塞,亦不是繁华县城,离都城又远,流民要避祸,也不会逃到这儿来。加上县衙的官吏和几位里正、乡老办事儿都利索,不过半日,便将户籍检阅好。
郑主簿没出处地抖了一下身子,不敢与之对视。妈呀,此人如何看着这么吓人!
此人定不容小觑,郑主簿心道。他晓得孙里正不是甚么好人,可也不是甚么热情之人,如此巴巴地交代,定是有所图。不过是顺手帮一帮罢了,郑主簿当即就应下了。
王氏止不住地勾了勾嘴角,心道这算命的另有点目睹儿,总算晓得甚么人是朱紫,甚么人不能获咎:“还算另有几分眼力。”
“如此说来,今儿这些人里头唯独只要你命最不好。虽萍水相逢,我还是得劝说妇人一句,今后需得修身正性,万事切莫与人争……”
孙里正咳了一声,提示道:“先前说了,这位公子已经记不得事儿了,不晓得国姓也不敷为奇。”说吧,他转过身来同萧绎道,“现在的皇家,姓萧呢。”
郑主簿再不敢胡说,摆了摆手:“我胡说的,不必当真。”
陈大河与王氏也在那儿等着,伉俪俩卖完了东西,便赶着来县衙这儿等人了。
馄饨摊子就支在街边,邻近中午,人也很多。摊主一昂首,看到这么多客人,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客长,吃馄饨?”
孙里正迷惑地看着他。
“恰好,我们一块去吃碗浑沌,今儿都累着了,我来宴客,你们谁也不准抢。”
王氏被他突如其来的窜改弄得吓一跳,顺着目光看去,才晓得他看得是家里那位公子,遂嘲笑了一声:“如何着,你不会瞧他也是个不利的命不成?”
孙里正却听得欢乐,上前道:“此话当真,郑主簿您之前是在哪儿看到过这位公子的?”
“噗,啊哈哈哈哈,”王氏捂着嘴忍不住笑个不断,揉着肚子道,“那你倒是说说,我家阿年有个甚么贵法?”
那算命的仿佛看清了她的设法,当即道:“客气着些,这位也是个朱紫。”
“得了得了。”王氏截了他的话,轻嗤一声。她命最不好?王氏看了看边上的阿年,不由得放心了。
萧绎捏着拳头,俄然一肚子不爽。
“凤命在身,贵不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