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绎连看也没看阿年，只同李氏道：“婶子快出来看看吧，昨儿家里招了贼。”
陈阿奶笑了一声，也不知是不是讽刺：“找啥，你能找到？”
阿年晓得，他真的活力了。那盏陶灯没了以后，屋子里一下子就暗了很多。阿年埋着头，不晓得在想甚么，好久，她才从地上爬起来。还没走一步，却先崴了一下脚。冻了太久，脚底板已经没有知觉了，蓦地要走路，连提起脚的劲都没有。阿年缓了好一会儿，最后才一步步地挪回了床上。
阿年一手落空，盯着他的背影。萧绎走了几步，俄然停下脚步。
不像是梦游。萧绎又打量了一眼, 发明那柜子开了。常日里, 那柜子一向都是锁着的。萧绎这才认识到怕是，他将灯放到桌子上，蹲下身子看着阿年：“出了甚么事儿了？”
阿年是当真的，当真要打死阿谁贼。
陈阿奶也点头：“就是。那里会是咱家的人，垂教员的，你可不要胡说啊，伤了情分就不好了。”
阿年掐了掐手指，疼痛之余，另有烦恼。她悄悄伸手，想要够上萧绎的衣角。
阿年：“不一样。”
萧绎更加感觉心寒，再不看她，转过身，忍不住捏紧了拳头：“也是，你们家就我一个外人。现在出了事，不是我偷的还是谁，你不是一向都提放着我么，怕是一早就感觉我手脚不洁净了吧？”
陈有财坐在上头，拉长着脸，一言不发。
现在已经是空柜子了，边上还搁着一把旧锁，锁芯都被撬开了。
阿年乃至不晓得明天早晨应当如何度过。一夜未眠，第二日天刚亮，阿年就从床上爬起来了，仓促赶到了大伯母的住处，悄悄敲了两下门。
两个儿子都没定见。
“大伯娘。”阿年唤了她一声，“有人偷。”
李氏说完，打了个呵欠。
陈阿奶率先出声：“我看呐，一准就是她，整天好吃懒做，又惦记取别人家的钱，手脚不洁净也是有的。”
“那我去找大树媳妇。”
陈有财站了起来，阴沉着脸：“先搜一遍各家屋子，都没搜到的话，我再去你二叔家看看。”
阿年微微点头，欲言又止。
“找贼！”阿年手里拿着一根不晓得从哪儿翻出来的手腕粗的木棍，咬牙切齿，“找到了，打死！”
萧绎心中格登一下，顿时凉了半截，也没了再问下去的心机了。也是，最该被思疑的就是他了。萧绎勾了勾嘴角，有些调侃地笑了一声：“思疑是我偷的？”
李氏并不是忽悠阿年，吃过早餐，她便让芸娘将家里统统人请过来，当着大伙儿的面，将这事摊开说了。
母女两个，看着便不幸兮兮的。陈大河也感觉爹的思疑实在过分荒诞，忍不住站了出来，“爹，我们三房虽不敷裕，但是两个孩子倒是好的，绝对不会做出这等偷鸡摸狗的事儿。我和王氏敢领着大伙儿来三房，便是认定了东西不是三房偷的，更不成能是慧娘偷的。慧娘才多大，哪儿有如许的心机，再说她没事偷阿年的钱做甚么？”
谁家丢了东西都不是小事儿，更何况还是丢了那么一瓦罐的铜板。
陈阿奶却感觉李氏小题大做：“丢了就丢了吧，找甚么着啊，都不晓得甚么时候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