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固然背对着她,却能见得他那满头的苍苍白发如雪堆积,身上还穿戴一件旧了的葛布道袍,手上持了一根竹仗。
但是,他一声叱呵,拽马还没有跑出去十数丈,脑袋便是一阵裂痛,由不得大呼一声,便即翻身落马。
那闯来的两三骑人马见到陈诺,有一人认出陈诺来,从速向陈诺说道:“陈将军,你来得恰好,请速速出兵救救我们家张大头领吧!”陈诺内心格登一跳,当即叱问:“但是天王寨产闹事情?”那些人七嘴八舌与陈诺说道:“匈奴人,是匈奴人……”固然嘴杂,陈诺到底是听了出来:“你们说是匈奴人俄然连夜进犯你天王寨本屯,且目下左校左头领已经死于混战,便是张大头领也抵挡不了匈奴人了?”
如果说陈诺先前一刻还恶感于碰到了如许一个神棍,此一刻却因为他说出这一番话,且一下子猜到了他的用心,便是由不得微微一愣,但随即辩驳了前面那句:“你这老道,为何要挡我来路,又为何要说我是逆天之人,这却要说个明白!”于吉看了陈诺一眼,掀须而笑,俄然一声呵叱:“如何,这件事情莫非还要老道说直白吗?好吧,我若不说明白,怕你也一向不信赖我的话,我这便奉告你,我是为何要说你是那逆天之人。”
“好个放下便是清闲!”陈诺一笑,随即点头:“我虽神驰此道,叵耐百姓不宁,我便清闲不起,恕我不能从之。”陈诺说完,想起‘父母’还在难中,便即一拱手,也不跟于吉废话,回身就要走。于吉倒是伸开口来,‘呔’的一声大喝。这声声如瓮钟,震得陈诺双耳发聩,脑袋立便是一痛,有如当头一棒。陈诺吃痛大呼一声,便即伸手端住脑袋,两眼发红的看向于吉,看他要干甚么。于吉倒是走上前来,问他:“你这是要到那里去,但是筹办去挽救你那便宜‘父母’?我已经奉告你,你这逆天之人不成再插手其间之事,当速速遁走,不然祸不远矣。你可明白!”
于吉倒是不然,见陈诺不答复,方才接着说道:“你本不是这一世之人,却欲要行那逆天之事,不但横加插手河北,收拢我大汉人才,且还破击黄巾,击溃公孙瓒,已是逆了天意。而后你又不知收敛,帮忙张杨击溃白波贼也就罢了,却还陈兵偃师,诛杀西凉张济、李傕、郭汜等辈,导致天意扭曲,导致西凉三将之祸集于张绣一人,让局势变得动乱不安,且更加凶恶莫测,已是开罪于天。然你不知改过,还欲要与你那便宜‘父母’见面,只怕相见之日,便是身故之时,好笑你还不晓得!”
回禄青衣上来,眉头一皱,说道:“你这老道胡说八道甚么,还不将我家将军放了!”回禄青衣或许不懂道人对赵雪这‘善’字是甚么意义,不过赵雪也不难从他眼神里明白,他的‘善’,大抵是因为她最后不但安然从长安返来了,且还与马云禄化敌为友,到底是一桩善事。回禄青衣这么莽鲁莽撞的就要跑上去,赵雪自不能不拦住她。在赵雪看来,既然老道曾有美意提示他,便不担忧老道会对他的大哥哥陈诺使坏。倒是老道听到回禄青衣一声呵叱,便是哈哈一笑,指着陈诺对回禄青衣说道:“你说的是此人吗?死人你也要吗?”
这下不但是回禄青衣脸上一急,出声呵叱,便是赵雪亦是脸上凸起黑线,按剑上前,叫道:“老神仙,我敬你曾在长安时提示过我一句,于我有恩,这才对你礼敬三分,你可莫要给点色彩就开起染坊,在此胡说八道谩骂我家将军!快些将他交于我,我便饶过你!”就是中间回禄青衣也是呵叱道:“莫要与他废话,摆布快将他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