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说得寒微若此,不过是为了讨上一条性命罢了。乱世如此,性命如此,陈诺俄然感觉心头一阵悲怆。
被迫领头的三老尚且平静,而他们身后的百姓,则一个个神采非常丢脸了。乃至,有的于半路上,俄然昂首看到陈诺身后气势汹汹的人马,面对着密密麻麻的刀枪剑林,已经是两股颤抖,胆量小些的,吵嘴流涎,当场软趴下了。这也难怪,谁叫陈诺的人马方才颠末一场血战呢,这可比不得修县时啊。想当初兵临修县时,陈诺所部尚未有过接战百姓见之都颤栗了,更别说现在了。
这城,不入也罢!
陈诺这边不动,等着城内的百姓相携着走出城来。过不一时,三老颤巍巍的身躯离了陈诺已不敷两丈远了,典韦当即上前喝止,表示不成再进。三老也已晓得,勉强干笑了两声,方才止住步子,带头向着陈诺等叩拜,口称极刑。
此中一个略微胖点的掾属大着胆量走上前两步,似欲对陈诺套近乎说两句话,倒是很快被五大三粗的典韦走上前来,很不客气的伸脱手来,往他衣服上一抓,呼啦一声将其全部身子给拔地而起,横举了起来。那瘦子是吓得半死,若非他两个火伴从速叩首赔罪,陈诺开口让他放人,只怕就要被典韦丢出丈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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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遵循汉制,县满万则称令,下则称长,此地官长当然也就无所谓县令之称。只不过,现在天下大乱,像宛洛地区能有个三五千人居住的地区已经算得是大县了,可见董卓之患,所苛虐之深若此。
这个年青人,身子端坐在马背上,一身盔甲,肩披大红披风,腰背笔挺,手扶着刀柄,虽自始至终不无一语,却能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在现在乱世,手上有兵,掌中有枪,则可超出于统统,乃至操控别人的运气。在年青人身后三千的士卒皆是威武雄浑,气势腾腾,加上昨晚方才颠末一场杀伐,衣甲上所沾有的鲜血未能洗尽,现在更在他们铁峻的面庞上无形中增加了一股杀气。
他们说得客气,陈诺那里听不出话外音,不过是想摸索他是不是只单单的‘路过’,还是想进城去打打秋风。说实在的,陈诺在临渡河前就已经打算好了作战计划,是筹办半夜渡河再攻击平阴县城,到县衙门去捞上一笔,以好为养军之用。但因为行动晚了,轰动县令本身跑了,这打算也只能落空。再说,在一个无主的城池里,在面对俄然到来的雄师面前,本来百姓的内心就已经非常不安了,若再轻举妄动,就算能讨些便宜,只怕也将会对他此后的名声带来影响,实在是不智之举。
他想着,若这此中一员有一个是本身,或者说他们当中有人是他的父母双亲,在面对如狼似虎的军阀面前,他会作何感触?他是人,众百姓也是人,此人生来本无贵贱之别,只要境遇之分。境遇对了,成绩各自的对;境遇错了,成绩各自的错罢了。
潘、朱二人也非常不睬解,皆是对望了一眼。
陈诺想至此,立便是展颜一笑,向众百姓拱手道:“这位兄弟说得对,我雄师不过是路过此地,也绝没有入城骚扰住民之意。既然此地县令都不在,那我就更没有再入城的需求。也感激各位乡亲能出城看望我等,我代众将士感激各位的乡亲的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