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约云南黔国公,臣觉得,须得从两方面动手,其一,曰内。其二,曰外。”
离岳的内围,乃是以离岳南北两山为核心的那一大片横亘的宫殿,亭台楼阁,而在稍稍靠外的处所,在那些天然的山川之间,还修建了很多的离宫别院。这构成了内围,至于核心,则就是城墙内里十里以内,在这个范围中修建了大量的营房,供兵士们驻扎练习歇息。这一次正德天子北狩,巡幸离岳,整整带了十万京军雄师,足以把这七十里的城墙给守得铁桶也似。
福王踌躇了一下,方才道:“乃是昔日跟从徐鹏举征北的将士家人……”
“着人去怒斥他一番!”正德讨厌的摆摆手:“让他滚回家去,面壁思过!”
福王吞吞吐吐道:“另有一桩事。”
正德一听这话,面色就更是阴沉了些,他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你如何措置的?”
这让孙言之心中一阵难言的狂喜。
孙言之不由得一愣,他打仗的福王,另有他晓得的福王,夙来都是个谦谦君子模样,倒是向来不会如此劈面口出调侃之言的,本日却为何这般?他便有些摸不到脑筋,心道难不成是潞王殿下又做了获咎人的甚么事儿了?
目睹正德天子这会儿气如此不顺,福王也不敢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正德已经是微微暴露疲色,瞧了他一眼:“如何,另有事儿?”
上一次召见他乃是扣问对云南之观点,会不会马上谋逆之推断,而这一次,则是召见孙言之,扣问他关于制约云南黔国公之战略。
正德对他的恭谨守礼也非常对劲,高低打量了他一眼,笑道:“如何皇儿,但是迎到了那金国使臣和东北诸部汗王?”
这会儿叫苦不迭的可就轮到这些诸部汗王了,他们本是六合的后代,纵横于东北的白山黑水之间,一贯是无拘无束,率意而为,这会儿学这些礼节,的确就像是在他们的身上拴上了一根根无形的绳索一样难受。只是连子宁早就有叮咛,又有石大柱这个名为庇护,实则监督的人在一边儿盯着,他们也是不敢偷奸耍滑,来之前武毅伯可都说了,谁如果坏了此次的大事儿,就等着挨清算吧!
“儿臣命令,将他们,以及保持那段次序的顺天府衙役,都下了锦衣卫诏狱,着人严加检查。”他顿了顿,检察了一下正德的神采,道:“并且儿臣还当街宣布,他们乃是白莲教背叛教唆的,已经是命令锦衣卫严查,绝对不成放过一个!”
见了福王,孙言之脸上微微露犯错愕的神情,躬身为礼,毕恭毕敬的笑道:“下官见过福王殿下。”
连子宁便搬了把椅子在一遥远远的瞧着,他用大帽子挡住了脸,谁也瞧不见他,连子宁便坐在屋檐下,晒着夏季暖暖的阳光,瞧着那些人的笑料百出,不时的微微一笑,却也是舒畅安娴的紧。这些光阴的严峻,仿佛也在一点点儿的逝去。
并且,这几个头衔儿,不但能够用来拉拢人,更是能够用来害人。
福王倒是守礼的,向来也不恃宠而骄,老诚恳实的跪下叩首存候,道一声儿臣叩见父皇,这时候一边服侍的寺人已经是很有眼色的搬了个锦墩儿过来,他这才是半个屁股挨在上面坐了下来。
提及来,这一次孙言之被天子召见,还真是有大丧事儿。
他这一番话,天然是不会跟福王说的,福王也不想晓得,只是看到孙言之那神采,便是一阵无端端的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