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厚内心一喜,晓得激将起了感化,忙问道:“不知前辈有甚么端方?”
雨越下越大,王厚内心又牵挂着山下的柳晗烟、李智贤二人,暗道:“如果这华神医真的不救,该如何办?听不成大师所言,金女人只能撑三天,眼看三天光阴将过,再不救治恐怕来不及了。”
华神医呸的一声:“你又如何上峰顶来的?必定是龙儿拉两人上来时,他们偷偷将绳索丢了下去,这才让爬了上来,还说你们还不是一伙的?”
华神医怒道:“欧阳老儿,你来得恰好,我正要问你,是如何管的部下?”欧阳老儿呵呵笑道:“甚么我的部下?如何了?”“你来看看!”华神医一拉欧阳老儿,向石屋走去。
华神医出了门瞅了王厚一眼,也不答话,走到峰顶崖边,哈腰拾起一盘绳索丢了下去,绳索的这头拴在古松上。工夫不大,峰顶跳上一人,此人大抵六十岁高低,一身青绸长衫,神采红润,撑一把丝帛伞,显得仙风道骨。
王厚暗道:“这龙儿看来是被兄弟俩人打伤,他刚才服的药,对金女人也合用。”便留意察看,桌子上堆满瓶瓶罐罐,如何还能辩白出从那里取出?正想着,龙儿已经坐起,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童,冲着华神医哇地哭了起来。
欧阳帮主闻言神采一变,华神医也停下脚步,回身怒道:“小子,你说甚么?”“我说甚么?刚才若不是鄙人脱手,你现在还能听到我说甚么?你华神医命再大,也已经丧身兄弟俩的棍下,便是你那龙儿也是性命难保!我救了你们,而你不但不能知恩图报,反而装呆卖傻,不是卑鄙无耻是甚么?”
欧阳帮主越说越是气愤,走到兄弟二人面前,手掌落处咔咔声响,兄弟俩人捂着左臂,脸部抽搐不已,显得极其痛苦,却又不敢叫出声来。“还不快滚!”欧阳帮主抬起脚狠狠踢飞两人。两人跌跌撞撞走向崖边,顺着绳索溜下峰顶。
来人恰是茶马帮帮主欧阳问金,年青时华神医救过他的命,两人今后成为莫逆之交,当上帮主后,更是操纵茶马贸易之便,常常从云南等地网罗珍稀药材送给华神医。华神医不爱财帛,唯独视珍稀药材如命,每次获得好的药材都能镇静得不吃不喝。
欧阳帮主叹道:“华老头,我帮中出了如许的人,倒让你笑话了。”华神医余怒未消:“哪敢笑话,不要我老命就不错了。”
王厚晓得此时不能性急,这华神医看来很犟,底子听不出来解释,还得等他消了火气,当下只好退出石屋。门外,天又下起了雨,王厚站在一株古松下,怀里的金敏慧还是闭着双目,呼吸微小。
天气垂垂黑了下来,王厚心一横,正待闯进石屋,忽听峰下有人朗声笑道:“华老头,还不出来接客!”声音用内力出,在峰顶上缭绕不散。
两人闻声看着王厚,踌躇一下还是挪了过来,一缕髯毛低声道:“刚才冲犯了大侠,请饶命。”
“不救!”华神医还是低头搽抹,忽又想起甚么,“不好,龙儿还不晓得如何了。”两手撑地站起,一瘸一拐地走向石屋。王厚跟着他亦步亦趋,进了屋,只见地上洒落很多碎瓷片和药材,墙角一个肥大的身子蜷在地上。
“呵呵,还活力呢,我这返来,给你带了很多好东西,进屋看去。同时我想在你这里住几天,这些天给一些事情闹得心烦,来寻个平静。”说罢,扶着华神医走进石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