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昭也只能喊着说话:“不晓得。”
裘树民瞧着她道:“咿,你个小丫头愣得记仇!”
刘大牛道:“这俺可不知,你问掌门去。外头风大,你去车里坐吧。”
躲雨的人无所事事,多数也在细心看那些石刻。刘大牛道:“这顶上雕的菩萨,下边是天王吧,比俺们那边庙里的都雅。”
秦殊烨红了脸,自发窥视女儿家乘的车非常不当,赶紧放下帘子避开几丈。
傅百山恼羞成怒,拔剑就指向她。
钱昭侧走了几步,站在秦殊华身边,道:“一提误失就暴跳如雷,莫非掩耳盗铃燕都城就能夺返来,鞑子就能死绝了?满打扫平塞外不错,如何我们汉人就不能做。一个男人没种破敌,只知破口痛骂,既没脑筋又失勇武,如何另有脸活着!”
远处有好多碎石垒起或黄土夯筑的高台和门路,有些像坟头包似的,都沿着坝头绝壁处延展,钱昭指着问道:“那是甚么?”
饭罢,世人围坐在大帐中烤火。刘大牛说:“前些年来这里,沿着长城驻军几千,现在就只剩税关了。”
秦殊烨闻言愣了,讷讷道:“忘……忘了。”这倒真不是忘了,只是从未将师妹与花儿想到一处。
三人中一个叫裘树民的就伸手把那饼取了去,啃着道:“你不吃,别糟蹋了。”
“别离是北方多闻天王、南边增加天王、西方广目天王。”钱昭一一答道。
钱昭禁止了,抿唇说道:“你吃了我一张饼,我得记取。”
钱昭自是不平,却也没说甚么。倒是刘大牛扯了扯秦殊华道:“掌门,钱女人说得也没错,柳先生也说大明失德,才会遭没顶之灾……”被秦殊华一瞪,便不敢再说。
如此几日到了宣化府,秦殊华俄然说要带她去添置冬衣。钱昭百思不得其解,问道:“都三月了,入夏也未远,买棉袄做甚么?”
秦殊华拉着秦殊烨避到远处说话,傅百山不喜钱昭,单独坐在角落,钱昭与那三人围着一张桌子,总感觉格格不入。
秦殊华叹道:“明时此处是边塞,现在对满清来讲已成内腹,天然不需这很多驻军。”
道旁山坡上杏花盛开,在水墨画卷中添了一抹亮色。钱昭将手伸出窗外,拂过不时伸到车前的枝条,够了满手雨水和散落的花瓣。
傅百山想也不想,答:“顺治二年,记性够大啊!”
世人都上前来拦,秦殊烨也提刀在手,氛围顿时剑拔弩张。
本来塞外是这个模样!
钱昭一边颤抖一边点头,连眨眼都怕错过奇景。
裘树民被钱昭盯得发毛,喊老板再送饼来。
沿着山路一向爬升了几十里,钱昭终究见到了前边峻峭的坡顶之上,连绵无尽的长城。此时山口风愈来愈大,打在脸上如同刀刮,钱昭压住皮帽,问道:“翻过这山便是出关了么?”
“你安晓得?”刘大牛迷惑地问。
钱昭见她肩头下摆都湿了,便取了帕子递于她。
钱昭坐了大半日,腰酸背疼胳膊腿都僵了,欣然答道:“好。”她跳下车,踩在巨石铺就的空中上,一边甩动手腕活动筋骨,一边四顾打量。只见所处之地好似一座城门之下,门洞长达五丈,梯形券顶高约两丈余,两壁满是精彩石刻。
秦殊华带着钱昭跑了几家裁缝店试装,却引了很多人侧目围观。她深觉不当,因而仓促塞了她几件能用得上的,便领着人付账回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