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家口接下了几车货,同业人中便多了几个伴计,秦殊华领着俄然变成商队的一行人向北进发。
那食肆老板奉上一大盘烙饼,钱昭就见他装盘时上边飞起一层的苍蝇,恶心至极,那里另有胃口。那三个男人视若无睹,一人拿起一张,卷着酱菜大吃起来。最后剩下一张是钱昭的,她实在早饿得前心贴后背,可对着那张饼,却实在下不去手。
三人中一个叫裘树民的就伸手把那饼取了去,啃着道:“你不吃,别糟蹋了。”
“谢了。”秦殊华接过,抹了脸道,“等雨小些便出关。”
钱昭道:“顺治二年?不是弘光元年么?”
“不,外边风景好。”钱昭紧了紧被北风吹得鼓起的大氅,看身后发展的莽莽山峦,枯黄的草木上积着残雪,一派深冬气象。想现在已阳春三月,京师的槐花开了,江南应是桃红柳绿。
钱昭侧走了几步,站在秦殊华身边,道:“一提误失就暴跳如雷,莫非掩耳盗铃燕都城就能夺返来,鞑子就能死绝了?满打扫平塞外不错,如何我们汉人就不能做。一个男人没种破敌,只知破口痛骂,既没脑筋又失勇武,如何另有脸活着!”
钱昭站起来,望住他问:“两年前,甚么时候?”
钱昭听了这话反而半站起四周张望,刘大牛扯了她坐下,她才道:“我晓得野狐岭,是蒙古与金邦交兵的古疆场,此役金国大败。”
赶车的男人刘大牛这时问:“钱女人要不要下来走动走动?”
宣府原是明季九边重镇之一,百年前有蒙前人,近几十年是满人常扣边而入劫夺,故而明时城防森严。现在北都城头旗号已变,宣府镇的后顾之忧便没有了,清廷因兵力有限,在此地驻守的八旗甲士数并未几。
钱昭非常欣喜,捧着杏花道:“多谢。”
秦殊华答道:“我们有些事要出口外,那边还下雪呢,你这身衣裳捱不畴昔。”
不大一会儿,天上只剩蒙蒙雨丝,刘大牛赶着马车出了券洞。秦殊烨等人骑着马在关城处等待,一行人出了瓮城,沿着雨后泥泞的官道往北而去。
刘大牛吼着回道:“嘿,这可不是山,是坝子。晓得是哪不?”
厥后实在憋得急了,只能跟秦殊华求救。秦殊华愣了愣,看她涨红了一张脸,也没有透露涓滴嘲笑的意义,就带着她去田野僻静到处理。
秦殊华心中模糊不安,她曾见钱昭随身一样金饰,蝶戏花镶蓝宝金簪,精美华贵非常,在王府料来也不会是平常妾侍,这等美人哪会甘于平平。
刘大牛便指着其他几幅问:“那几尊都是甚么名头?”
钱昭点了点头,也不问文引是否齐备,想来他们自有体例。
裘树民被钱昭盯得发毛,喊老板再送饼来。
钱昭摘了一朵花,压在秦殊华发髻上,侧头看了看,笑道:“很都雅。你摘一朵我戴。”
刘大牛瞧了她一眼,回道:“不然俺们吃甚么?”
秦殊华带着钱昭跑了几家裁缝店试装,却引了很多人侧目围观。她深觉不当,因而仓促塞了她几件能用得上的,便领着人付账回程。
秦殊华拉着秦殊烨避到远处说话,傅百山不喜钱昭,单独坐在角落,钱昭与那三人围着一张桌子,总感觉格格不入。
钱昭坐了大半日,腰酸背疼胳膊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