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昭转头问他：“本年春闱策题你可晓得？”
钱昭点头道：“哦，花王啊，服侍花草也忒无趣。想不想去马房做活？”
晚间他酒气熏六合返来，见外头跪的人都散了，想是钱昭打发的，也不在乎，抓着她道：“你看是不是寻个机遇跟二妞说说那事？”
卢桂甫见机插口道：“去岁王爷初定江南，乡试想是来不及行的。南方士子若要金榜落款，最快也得下回春闱。”
“没甚么忌讳，随便吧。”
多铎却不依，号令道：“都给我跪到外头去！”这帮子白用饭的，哪天不留意，是不是刺客也能溜出去？
卢桂甫晓得已讨了她欢心，欣喜应了声“是”。
钱昭也笑道：“我看一定因为南人聪明。读书举业如此耗花财帛，扶养不易，约莫江南膏腴之地，士绅乡民敷裕者多，加上做甚么也不如仕进得银快，以是蔚然成风。”
多铎“哎呦”轻叫了声，只感觉又痛又痒，却不叫她放开，低头也去啃她颈项，不一会儿便留了紫红的一个印儿，与玉白的肤色相映成趣。他非常对劲，解了她一粒扣子，想着不如画一朵花儿。
“赔甚么？”她昂首问。
“起来发言。”她抬了抬手，让他起家，又问，“你但是之前宫里的？”
“嗯。”她应了声，却伸手去摸他脖子。
钱昭看着那半截句子，自嘲一笑，向耿谅道：“去找个会写大字的，把前面添上。”
那寺人起家，低头走到近前，双手接过笔，看向案上的两尺多长的洒金笺纸，用笔舔了舔墨，深吸一口气，在“去岁渡江”后补了“萍似斗”三个字。
她本日兴趣好，在廊下摆结案，让人从库中调出些泥金花笺，想着写几幅字挂到墙上或者廊柱上。不过写了一幅六寸宽的，左看右看都感觉上不了台面。她的小楷行书都下过工夫，很有几分水准，但写大字却力有不逮，一是天禀有限二则兴趣不浓疏于练习。实在她在琴棋书画上的成就，除了棋还可一观，其他不过尔尔，闲来玩弄这些，不过自娱自乐罢了。
内里这么一闹，外边服侍的人都涌了出去。多铎用吃人的目光看着他们，咬牙道：“你们做甚么吃的？！”
她推了他一把，骂道：“滚一边去！”
他不敢昂首，回道：“主子卢桂甫，在花房当差。”
多铎也不见对劲。卢桂甫望两人神情，不知本身说错了甚么，心中不免忐忑。
二格格嘟着嘴抹着泪，非常委曲地走了。
饶是两人脸皮城墙厚，也扛不住少女懵懂地诘问。多铎一掌拍在书案上，恼羞成怒道：“混账，懂不懂甚么是端方！”
不幸卢桂甫，第一日当差，还未见多少好处，就开端受这皮肉之罪。
他摊手道：“我如何开口？”
钱昭留下牧槿，叮咛道：“去打些水来。”天然也就免了罚跪的痛苦。
多铎“嘿嘿”笑着抱她，道：“家里的事儿我只信你。”
这他倒是留意过，想了想回道：“状元叫傅以渐，其他两人名字不记得了，仿佛都是直隶一带的。”
多铎哪会自曝其短，抚着她发髻道：“过两日叫人抄来给你。”
卢桂甫立在一边，低头答道：“回福晋话，主子前朝在司礼监当差。”
钱昭歪在炕上看书，指着书案上裁好的纸笺，道：“你再写些对子，拿去让他们框好了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