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见这娇态,心头一热,搂了过来,道:“你想去哪我们便去哪。”说着就要携她进屋。
钱昭点了点头,道:“英亲王命人抓了那叶家少爷,他若返来,定是性命不保。我与那叶家少爷有旧,能不能先将人提出来?”
她自瞥见那气度的砖雕门楼,内心就开端犯嘀咕,绕过照壁,进得内院,却见到一园子绿意盎然,正中还挖了个池子养鱼。她也去过很多大户人家的宅院,地儿虽大房舍虽多,可远没有这财主家精美,连拴马桩的麒麟都是汉白玉雕的。
说话如此滴水不漏,钱昭也不由佩服起她来,捧起茶盏,喝了一口,问道:“传闻,你想随去都城?”
他只好答道:“是一等甲喇章京伊尔德。”
只见那人在石桌旁的玫瑰椅上坐了,睨着她问:“周村可另有活口?”
假惺惺!赵玉香在心底暗骂,面上却不敢暴露分毫,无法回道:“要不是你,我早就给他们害死了。何况,我就算感念,也救不了那些人。”
赵玉香被带了下去,齐布琛正要退出去,却被钱昭喊住。她直截了本地向他问道:“英亲王是授意何人捕杀叶家少爷?”
赵玉香没想她如此好说话,不由喜上眉梢,叩首道:“多谢夫人。”俯身映入眼中的是钱昭湖蓝马面裙的织金襕边,心下不由泛酸,既恋慕又妒忌,暗叹道,做小妾到这份上才真叫本领。
赵玉香被提回大同在牢里关了几天,听着隔壁那一栏犯妇的动静,心惊胆战度日如年。虽没少安抚本身幸亏住的单间,却也明白再不提她出去恐怕要糟。故而见了那凶神恶煞的侍卫头子,竟不是惊骇。
赵玉香再没眼色也知此人一念可决她存亡,横下心回道:“呸,都死光了才好,我当初是为了酬谢你,谁耐烦管他们死活!”公然人要衣装,这妖精当时候可没眼下这气度。
钱昭当然知她言外之意,却不接那茬,挑眉问:“哪来如此怨毒?老幼妇孺总没获咎你。”
“不得对福晋无礼!”一名侍卫喝道。
钱昭先是一怔,然后便望住他笑了,道:“你先把人带来,不就晓得了么。”
赵玉香本是抱着博一博的设法,一听这话便觉有戏,心头狂跳,忙回道:“是。归正我在这已无亲无端,活计也丢了,就想去都城谋一条活路。”
钱昭搁下茶盏,笑道:“既然你想好了,倒无妨捎你一程。”
那人转过身来,将手心托着的残花洒了,接过身边婢女递上的手巾擦拭。那侍卫头子上前半跪,用她全然不懂的话禀报,那人抬了抬手,轻回了一句。她便被身后的人按住肩头,狠狠一压,双腿受不住力,扑通就给跪下了。
多铎不由一愣,不知她为甚么想起阿济格来,回道:“他去了陕西,明日约莫就返来了。”
钱昭笑了笑,温言道:“劳烦你了,去歇着吧。”
撤席以后,他向她道:“先歇个午觉,晚些带你出去逛逛。”
听着声响就晓得膝盖有多痛,赵玉香低头咬牙,已在肚子里将面前人谩骂百遍。
多铎皱眉问道:“如何有旧?”
钱昭指腹在茶盏上摩挲着,笑道:“总不至于让我问你家王爷。”
“哦?”听到这名字钱昭一愣,心道不会如此刚巧吧?
他低头嗅着她身上花香酒香,心不在焉隧道:“你说了算。我们多睡会儿,晚些去还能瞧夕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