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与丈夫同席,可惜一席最多只能容两人。满人在关外与汉人分歧,常同时娶几房妻室,诞下孩子都为嫡后代,约莫只能以进门前后分尊卑,碰到这类场合,多尔衮身边天然是元妃。
“她们难堪你没有?”多铎将她重新到脚细心看了一遍,确认毫发无伤,握着她手道,“可不能亏损了。”
钱昭不想听他持续胡说八道,不睬那茬,问道:“五福晋也是出自科尔沁么?”
钱昭心道,这也没甚么希奇,前夫亡故,再醮以后又生了女儿。
多铎命当值的寺人去给钱昭端上来一碗茶,道:“饿了吗?稍忍忍。喝点水润润喉。”
福临一面是对钱昭满心猎奇,一面是腻烦多尔衮拘束,巴不很多待会儿,听哲哲催促,有些不甘心肠站起,道:“是,儿子请太后移驾。”
待次间的人都走洁净,外边没了动静,哲哲才向布木布泰道:“你何必叫她跪叩?”
原觉得天子率王公们在一殿,太后领公主、福晋在另一殿。之前他说开宴时在一块儿,她还当是信口开河,四顾望了几眼,问道:“中秋不是正宴么,如何男女不分座?”
钱昭一口酒差点呛进气管里,忙用手掩唇。早晓得满蒙收继之俗由来已久,传闻过弟娶兄嫂,子娶继母,还是第一次传闻有孙子娶继祖母的。她摘了帕子抹了抹嘴角,道:“这么说,哲哲太后既是五福晋的姑祖母,又是同母姐姐。我传闻你的继福晋世子的额涅,与五福晋是姐妹。”
哪知多铎道:“科尔沁大妃在莽古斯身后,嫁了他的孙子索诺木,阿纳日是索诺木的女儿。”
钱昭笑道:“想甚么呢。莫非还能在宫里又大打脱手不成?”
钱昭瞧着殿内安插,上首别离设了两个宝座高案,看来是为天子太后筹办的,其他人则皆是席地而坐,空中铺棕毯,每席放一张尺许高的长方形宴桌,桌上已摆了冷盘果碟。
“尝尝这甜酒。”多铎给她斟了一杯,回道,“可不是嘛。她跟两宫太后一样,都是科尔沁左旗居中的莽古斯一系的。”看钱昭望住他接过酒盅浅抿,便兴趣勃勃道,“来来,我跟你说说她们这一家子的干系。科尔沁右翼有前中后三位领主,别离是孔果尔、莽古斯、明安三兄弟。哲哲太后就是莽古斯之女,而布木布泰是莽古斯的儿子斋桑之女,她们是姑侄。”
哲哲没推测她竟是这个反应,叹了口气,道:“先用饭吧,他们都在等着了。”
钱昭见劈面席上多尔衮与大福晋刚落座,不由猜想,另有那位五福晋那里去了。再看隔壁那一席,却有方才见太后时一向在场却始终一言不发的妇人,便向多铎轻问道:“那边但是郑亲王济尔哈朗?”
钱昭道:“怪不得摄政王抱养五阿哥,也是因这亲缘更近。说来这科尔沁大妃,同是汗、摄政王和你的岳母,也算有福之人。”
看她礼毕起家,大福晋松了一口气,却见福临打量着钱昭,问道:“你读过书吗?会说满话么?”
多铎吃痛轻呼了声,搂了她往脸颊上亲了一口,道:“不笑不笑,刚才说到哪儿了?”却忍不住又道,“以一敌二还能不落下风,不愧是爷家的!不过瞧你这小身板,幸亏那两个都不算高大,如果太后如许的,可不一掌就把你扇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