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昭心中暗叹,可多铎开了口,她也不好留客,只得道:“王上他日若得闲暇,无妨赏光小住,秋叶冬雪,可暂抛城中喧哗。”
“是。”钱昭搁下笔,昂首望着多铎,解释道,“‘顺治通宝’用红铜七成、白铅三成所铸,每枚制钱重一钱二分,若市道上买铜铸钱本钱低于一文,便会引得官方争相私铸。”
一名侍卫躬身答道:“回王上,有个妇人鬼祟窥视,方才还想冲撞王驾,被主子们拿下了。”
多尔衮与多铎道别,因见门外大道两旁的银杏已是富丽的金黄,想起方才她说秋叶冬雪,倒是有些别样的感慨。赏了会儿景,正筹办上马,却俄然听前头侍卫呼喝道:“甚么人!”
送走了多尔衮,多铎迫不及待地回了内院,向钱昭问道:“我来之前你们都说了甚么?”
多铎摸着下巴道:“这些人忒胆小,不怕掉脑袋吗?”
他不过随口这么一问,并不真担忧那些狗,牵了她的手道:“你不是有话跟我说么?”
多尔衮翻了翻册子,将满是数量标几页逐条扫过,便笑了,挑眉道:“记性不好?过谦了。”
多尔衮从严凤余奉上的匣子里取出一本册子,抬手摆了摆,奉侍的人便都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下他们三个。他看多铎心不在焉,用手指在炕桌上敲了敲,道:“你也记取点。”
钱昭答道:“摄政王问工部结款那事。”
多尔衮看向钱昭,号令道:“你给他说说。”
“嗯。”钱昭深吸了口气,昂首望住他问,“你还情愿娶我么?”
多铎闻言有些发懵,道:“你说甚么?”
多尔衮道:“去看看。”说着便往前头走去,众侍卫纷繁退开,很快就看到了那躺在地上咽喉处被踏着的妇人。这女子二十出头年纪,面貌姣好,穿戴浅绿小袄粉白马面裙,一脸惊骇。
多铎看到她眼中绝望神采,心中顿时着慌,她生下小七以后两人辩论,她也曾用这类眼神看他,至那以后便再没说过一句知心的话。好不轻易才气有本日,怎能再错过,忙一把抓着她,紧紧抱住了,道:“哎,别闹,我当然娶你!”
多尔衮咳了声,道:“已定了来岁每枚制钱增至一钱二分五厘。”
钱昭回道:“不算少了,毕竟战事一向未停。崇祯三年也就约莫一千两百万两。”
多铎道:“那也简朴,制钱减轻就得了。”
多尔衮见他受教,便翻开册子道:“户部新设了南北两个档房,北档房卖力抄录公文、掌各省出入、调拨饷项赋税,南档房管八旗丁册、秀女阅选等事。”收场这些多铎都清楚,是说给钱昭听的,他接下来从架构人事开端讲,把户工两部的首要职司都理了一遍,对各堂官也略作点评。
“管他呢。”多铎满不在乎隧道,又问,“我那些狗儿呢?”
他转头皱眉问道:“如何回事儿?”
因接下来还要谈事儿,午餐安排得简朴。多铎逮着机遇搂住钱昭私语道:“你别恼我,今儿迟了是我不对。”
多铎听了她这话要多酸有多酸,忙不迭送了兄长出门。
“你是甚么人?”多尔衮以汉话问道。
多铎在炕上多尔衮劈面坐下,接过耿谅递上的巾栉在额头脸颊抹了把,一臂撑在炕桌上,不时拿余光瞄她,却也没瞧出甚么不当来,只是她心机极深,这会儿在人前不发作,就怕是内心记恨,等着过后跟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