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我信赖你。”
“将军放心,我们马上就出发。”
孙行跃身上了马,因为马匹不敷,以是我只要跟他共乘一骑。
他柔情满目地望着我,“今晚我们不聊辽事,不聊别人,只要你我,不好吗?”
他说,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却忘了这诗的第一句便是,相见之难别亦难……
我等你,等你接我回家。
战事越迫在眉睫,大金扩大的边境越大,拉拢蒙古一事就越迫在眉睫。女真一族,到底还是势单力薄……我顺着方才的话题,语重心长地说道:“现在塔尔玛不在府上,你更是要多去看看哲哲才对。”
“部属必然将话带到。”
他紧紧地拥住我,吻在我的鬓发上。
李永芳同世人一一别过,最后到我的时候,那锋利如鹰的眼神,流露着庞大难测之深意。六年,我曾自发得我算是对他知根知底的,但实在,我从未真正看懂过李永芳。在抚顺城楼上时是,此时现在亦是。比起阿巴亥如许正面的狠角色,像李永芳如许,不动声色地策划好了统统的人,才是真正可骇的。在我得知他向□□哈赤告密我时,我心中是有仇恨的,可却没想到,他会在千钧一发之际,又调转过甚来帮皇太极说话,救我一命。这份油滑油滑,和心机之深,已不是我能看得懂的了。
六年我都熬过来了,可也恰是因为这几日有他在我身边,找回了那份久违的依靠感,要寒舍心、没有眷恋地分开,才会非常得艰巨。
我接过信,谨慎地藏在怀中,对他说道:“你走吧……不然他们该醒了。”
一整晚,他都只字不提明日的分袂。或许……就是想留住这一份长久的相依相偎,忘怀尘凡,忘怀滋扰,这六合间只要我和他二人罢了。
孙行率着一世人等给李永芳行了个膜拜之礼,“将军,广宁成败,便在你的手中了!”
我双目刺痛,不忍再看去。内心的阿谁声音,却久久缭绕不去。
“我不信天命,只信我本身。”
我踮起脚去吻他,一个纯粹的吻,没有世事纠葛,唯有这份爱的孤勇。
李永芳又看了一眼天气,说道:“本日中午之前,当值的都是正蓝旗士卒,他们得了我的口谕,会放你们出关。你们得尽快上路,不然只怕换了灯号就难办了。”
也是那样的一个凌晨,他走进了福利院,我趴在窗台上,就那样满心期盼地望着他。
“若此生有幸,能有黄袍加身的一日,却没有你在我身边,我不甘心。”
“我们的路还很长。”
“不但如此,阿玛还把正黄旗交给了多铎。”
镶黄旗乃是上三旗中的职位最高的一旗,这个阿济格年纪悄悄,又毫无军功,如何能一人统领一旗呢?
我情动地点头,剖明道:“就算是为你上刀山下火海,受再多的苦,我都心甘甘心。因为我爱你,而爱——是不管帐较支出的。”
“你们放心,我必然会谨遵王大人的叮咛行事。”
“好。”
过了寅时,天涯拂晓,晨光微露,他才依依不舍地送我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