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经略命来我殿后,把这些粮草火药连同——你,十足给烧了!一个不留!”
“要我说,就冲出去,只要能活着赶到金兵的驻地,就有但愿了!”
大明的旗号越来越近,我看着那乌泱泱的雄师,潦潦预算,竟是不下五千人。这来势汹汹,吓得这群本来另有些信心的兵士们大刀落地,纷繁上马,筹办跪地告饶。
“既然如此,你们就跟我一同出城吧!”
“眼下守巡监军,无不闻风逃出。高监军想要报国,还是先想想如何保命吧!”
“大人饶命——”
金兵不敢入城,而守军不敢出城,两边相互思疑,那这一出广宁乱岂不是成了独角戏?
“对!”
皇太极,可惜我无福无命,撑到你来接我的那一日……
是日,正月二十三日。这天北风峻峭,乌云密布。
留在广宁城中的百姓们已悉数剃发,做好了投诚大金,对努/尔哈赤昂首称臣的筹办。
我已是难受至极,那里还吐得出半个字。只是歇斯底里地咳嗽着,干呕着。
“这是兵戈,不是儿戏!我们都是为了保命,才叛国降金的!难不成本日要死在这明兵的刀下吗?”
熊廷弼他但是拿着御赐的尚方宝剑来的,他杀得叛将还少吗?一而再再而三,投诚只怕也是死路一条,何况孙得功犯得是通敌谋逆大罪,杀十次头都不敷为过。
“为甚么!”
我怕耽搁了机会,仓猝说道:“你还在踌躇甚么?本日若再劝不下金军入城,只怕熊廷弼就带着兵马杀返来了!倘若你有别的体例,那我就听你的!”
才行出一里,那尾跟着我的副将俄然惊呼了一声:“是烽火!”
那将领没有再看我一眼,将先前的一纸画卷也扔在了地上,头也不回地说道:“燃烧!”
“如果明日,金兵还是不肯入城呢?”
一听此话,很多兵士连连呼喊道:“降——我们降!”
我有些不祥的预感,赶紧上去扣问环境。
孙得功的部下拦住他在三丈开外,他还在滚滚不断地骂街道:“孙得功,莫说国度深恩,王抚台待你也不薄,如何不把这等意气去杀贼,却去降贼!真是狗彘不如!”
王化贞逃窜之事在城平分散开来,那广宁城剩留的百姓,军民不分,一听此言,皆拖家带口,仓惶逃命,夺西城门而出。
那参将忧心忡忡道:“金兵再不入城,只怕山海关的援兵就要杀返来了……”
“是谁……”
“等等——”
命悬一线间,我终究明白了。这些回马枪的明兵……并非是冲着广宁来的,而是冲着粮草来的!熊廷弼多数已决定放弃广宁,那这些粮草火药就千万不能落入敌手。一旦留下粮草,即是助了努/尔哈赤一臂之力,让他得以驻军广宁,直逼山海关去。
我一起奔驰,往西门奔去,内心想着,我必必要见到皇太极,只要他会信赖我的话!
我难过地靠在营帐的木桩边,抬头望着准期而至的星斗。从沙岭赶到广宁来,一日也尽够了……现在金兵已经到达广宁城外了吧?
“若真的是明军,实在不可……就只要投诚了!”
那高邦佐还欲还口,约莫转念一想到大局为重,只得恨恨地吐了一口痰,驾马调头奔驰而去。
我死死咬着下唇。救兵为甚么还不来!金兵为甚么还没有入城!
原地的守军还不知那西门烽火起。听到这个动静后,皆大吃一惊。眼下孙得功出了城,群龙无首,世人一下慌做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