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只是家宴,没有外人,都不必拘泥,来——吴克善,我先敬你一杯,这是你第一次来金国,我却有军务在身,没能尽地主之谊,实在有愧。”
皇太极摆出怒斥的口气来,坐席上的人都不敢喘大气。
“是……我捡到的。”
等那主子换来了茶水,豪格也没有直接递给她,撂在一旁道:“还烫。”
是啊……这块“回身之石”,褚贤明知它有起死复生之力,却将它留给了她。得知本相后的她,也想晓得,到底是为甚么,他才会做出这个决定……
“我跟你一同去!”她不假思考地说道。
酒足饭饱后,豪格先行告别,哲哲因身怀六甲,皇太极便送她归去歇息了。唯留布木布泰和海兰珠依依不舍地跟吴克善告别。
她将石头紧紧握在怀中,道过谢后便欲分开。只因她瞧见了他一身锦福,上头的绢绣和点饰,清楚是个身份崇高之人,她获咎不起的那种。
谁说前人不实际呢?用女人调换部落的安宁,用孩子来当作锦衣玉食的保障,能嫁入帝王家,这还算是命好的了。出世寒微些的女人,能够用牲口、马匹来等价互换。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哲哲又捎带了一句,“你跟我这侄女年纪相仿,应是会有些话题聊的。”
“只怕你这个年纪的人,约莫是没听过他的名讳。他过世十数年了,生前的封号乃是洪巴图鲁。”
夜幕下的四贝勒府,是吴克善的饯行宴。
海兰珠没来得及去看那人,便赶紧蹲身去捡,那人去快了她一步。她退开一步,只见面前此人身形苗条,双目似漆,倒是个面善之人。
吴克善见状,向皇太极请罪道:“我这个mm,多有莽撞,给四贝勒添费事了。”
哲哲笑着恭维道:“大阿哥可真是细心。”
海兰珠咂嘴,“都是我不好,行了吧……”
她蒙眬不解,正担忧他会将那石头给夺畴昔。却见他未有多言,规矩地将那石头递还到了她的手上。
“我只是猎奇,它是如何到了你的手中的。”
“那我如何听颜扎氏说,你每日都赶在中午之前,换了戎装出府,都去做了甚么?”
吴克善不敢有推让,一饮而尽。
豪格谨慎地答:“是。”随后去往右席,在海兰珠身边的位置上坐下来。
看着面前的人,她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
她搁下筷子,趴在桌子上发楞。
“咳、咳……”
“去上凉水来——”
吴克善和布木布泰坐在左席,海兰珠则单独一人坐在右席。
布木布泰握住海兰珠的手,“额布格,今后……我们要相依为命了。”
哲哲是主,和皇太极一同坐在上席,着一身品月色的锻绣花蝶夹褂,经心打扮了一番。
开宴的时候已颠末端,豪格才仓促赶来,还是一身戎服,也没来得及换。
“阿玛放心,我一天都式微下过。”
海兰珠悄悄地端过茶盏来,浅啜了一口茶,入口还是滚烫的,呛得她手一抖,将那茶盏摔在了地上。
“我走了以后,你可不准还像个小孩儿一样,再哭哭啼啼。这里是金国,你的夫婿但是金国的四贝勒,哭成个怨妇,还如何能讨得他欢心?你忘了阿布叮嘱过甚么了吗?”
可贵这会儿没人守着她,恰好能四下漫步漫步。来东都城后,她就没出过碧落阁。此时虽是夜深,但四周仍张灯结彩,想是还在正月,家家府门前都还挂着红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