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晓得我为甚么要冒死进赫图阿拉城吗?”
皇太极点头叹惋,“这女人,还真是甚么都做得出来……”
我还是迷惑,“但这不构成她如此设想撤除褚英的来由吧?”
皇太极见我是真活力,愣了好半宿,才轻声安抚我道:“我不说便是了……你这倔脾气,要不是这回让你吃刻苦头,又如何觉悟得过来?”
“额娘说那一年,仗打得特别凶,她差一点觉得阿玛再也回不来了。当时海西叶赫、哈达、乌拉、辉发结合了蒙古科尔沁、锡伯、卦勒察另有长白山珠舍里、讷殷,整整三万雄师构成的九部联军,结合来攻打我们,兵临城下……”他脸上神采幽然,“你不会明白的,我额娘是叶赫嫁来的,她要面对多大的煎熬,不管胜负如何,死的都是我们的亲人……”
这……算是剖明吗?我的二十一世纪情商刹时不敷用了……女真人还真是直接,娶妻如许的话,能如此堂堂正正地从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儿口中说出来……而更要命的是,我——这个活了三十多年,结过婚的我,竟然刹时红了脸,不晓得如何作答好。
“对!”既然他已经晓得了,我干脆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也好让他断念。
“我明白了,”他豁然开畅,“既然你心有所属,那么在找到你宿世的丈夫之前,就必然不要给我大哥任何机遇!”
“本来是这事啊,”费英东从鼻子里哼出声来,“你是不晓得我最后去乞援的时候,那常书和纳布齐的做派。竟然一脸嫌恶地说‘把你的刀搁远点,莫非你刚还想当着三都督的面斩我的头不成’,我们在外头浴血奋战,他们倒好,且不说不派兵,竟然还冲着我撒泼!”
皇太极冷不丁地呈现在我身边,舀一瓢河水帮我洗着的战袍的衣角。
说如许血气方刚的话,到底还是十五岁大的小男孩儿啊。
“你还说我老是女人女人挂嘴边,你还不是整天说我是小孩儿?你本身明显也是个——”
“这是你第一次上阵?”我问。
他倒晓得卖乖,摆手说道:“不倔,一点都不倔,你又知书达理又驯良又贤惠又和顺又……”
“汉人另有一句话,叫不耻下问。”
“不闹脾气了?”他问。
“那年我才刚满周岁,还不记事,是我额娘奉告我的……”他的脸上透暴露淡淡的恬然,仿佛在回想着他的额娘。
“我呸——老子跟着汗王兵戈的时候,他们还在娘胎里喝羊水呢!”
“这么说来,没有那一场九部之战,便不会有将来的大——”
“哦,那我只好喊你……拖油瓶了。”
他斜我一眼,“真恶心……”
我细心地扑捉着他脸上的窜改,倒是瞧不出甚么端倪来。
“你看过布占泰的那封信了?”
我吃了一惊,只见他神态自如,拿出一小只皂荚来,一下一下,谨慎翼翼地洗着上面的血迹,嘴上说道:“战袍上有血会很难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