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面这才有几个侍卫跟上来,请罪道:“我们鄙人面拦过了……娘娘说是早就与大汗有约在先,我们就……”
他们之间的隔阂,便是如此,本来一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曲解,无法将旁人也牵涉了出去,最后成了进退维谷之境,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了。
她如果认了,那祖可法他们犯得便是欺君之罪,她如何能认?
海兰珠闻声了他的哭声,心中苦涩。范文程在一旁苦心相劝,才好不轻易压服了她随他一同上前劝之收整情感,回宫安息。
海兰珠鼻子一酸……她和叶布舒,展转宁远、锦州,又到大凌河,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只要她内心清楚。
留下这句话后,她便甩开他的手,寂然拜别,再未回顾。
皇太极有些泄气地吐诉道:“你别说,事到现在,我还真是黔驴技穷了。”
皇太极单独上了楼,见她身影婉约,挨着梁柱而立,清楚是在等他。
皇太极还未待她答复,便先一步将她揽在怀中道:“这世上,没有我赢不了的人,唯独是输给你了,输得心甘甘心……”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海兰珠单独趴在三层楼阁的玉台前,望着天涯的朝霞也垂垂弥散了去,玉轮爬上了树梢头。
纳纳合心境不宁,镇静地下了楼,谁知月黑灯暗,步子踩了个空,一个踉跄不稳,趔趄着就从木梯上摔了下去。
范文程出运营策道:“大汗既然内心放不下,用些手腕,又算得了甚么呢?”
海兰珠沉默,半晌才道:“见到你安然无恙,我也该走了……”
皇太极闻名誉去,见来人是她,不由诘责:“你如何上来的?”
大殿里燃着檀木香,皇太极哑着声问道:“何事要禀?”
直至甲戌,皇太极返还沈阳,这些谎言才不攻自破。
接下来的一整日,他都待在寝宫里,不准任何人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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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程承诺下来,却见皇太极还是怏怏不乐,不问,他也晓得为何。
皇太极被礼部的人叨唠一整日,说现在国泰民安,该当大办寿宴,普天同庆才是,都被他给回绝了。
海兰珠踌躇了分秒,还是移步走到他跟前去,借着微小的月光和灯火,怦声问:“你这趟去开原……可统统都好?”
她神思俱往,便这么一向从傍晚比及了夜深。
二更的钟声也敲过了,海兰珠才见御驾方从崇政殿里出来。
她看在眼里,只觉沧海桑田,所谓破镜重圆,到底是异想天开的事情。
只听她呵气如兰道:“袁文弼……是我的孩子,我是不会放弃他的。还望大汗成全。”
皇太极目光一亮,“你有好主张?”
“我这就去办。”
回城这日,又正巧是皇太极四十岁的寿辰,她纠结了多时,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忧愁,便抱着一丝幸运,来到了凤凰楼。
皇太极又望了一眼范文程,他们是君臣,亦是近三十年的朋友。
“大汗,可另有别的事情想与我倾诉?”
盛都城自□□哈赤离世后,还未曾如许发兵动众地办过葬礼。
“若非是挂念我,又如何会来这儿?”他又逼近一步,柔声问:“你要如许与我负气到何时?要听得一句你亲口的解释,就如许难吗?”
百尺楼台上,那一道倩丽的剪影,不就是他缭绕不去的心之所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