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箭横置于手中,左手握住箭镞,右手用力一拧,那箭镞便脱落了下来。
褚英一脚跨进西屋的府门,朝正在救火的卫兵们吼道:“快救人!救人要紧!”
我紧随厥后,睁大了眼睛搜索着他们的身影,可这烟呛人得很,将眼睛都呛出泪来。正昏黄间,却见一个熟谙的背影没入火海当中。没错,是皇太极!
他赶紧拿起外套,起家欲拜别,我诘问道:“如何了?”
皇太极略略读了上头的药材,肯定道:“这是乌头毒的解药不错。”
“八爷?”
这箭竟然是空心的!箭管中滑出一卷宣纸来。我看得呆了,本来这箭中藏信并非武侠剧中假造出来的桥段。
皇太极步子一滞,口中仿若骂了一句:“该死。”
门别传来悄悄的叩门声,我神经紧绷着。
我不知为何,脑筋一热,明智全无。我只晓得,我不能看着他送命……我顾不得那么多,跟着一头扎进烟雾里,温度越来越高,四下都是烟,底子看不见人影,我却被这呛人的浓烟逼得进退两难。前头是滚着熊熊大火的浓烟,我一急,欲要再往里寻。横空而来一只手,将我死死拽住。我狠恶的咳嗽着,眼泪鼻涕呛了一脸,甚么也看不清。那双手力量很大,硬生生地将我拖离了火海。
周遭统统都沉寂无声,唯有插在椅背上的那支白羽箭,在冷月清冷的光辉下显得格外刺目。我被皇太极按在怀里,全部身子被他挡住,从窗户照出去的月光映出他半张侧脸,线条刚柔清楚,映脱手臂上一道暗红的口儿。
褚英如同木偶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恳求着:“他不能死……我求你,出来救他出来……”
我在书桌前坐下来,桌上的四方砚中有磨好的墨。我挥笔利落地抄着药单,却仍对刚才产生的事心不足悸,问道:“行刺的人,会是谁?”
他话音刚落,像是俄然想起了甚么普通,神采大变,一拍脑袋喊道:“糟糕!”
我也赶紧在前面追着,出门时将药单递给姬兰,顾不上多言,“按这个去配药!”
见他一杯连着一杯,我开口劝道。
我抄好了一份药单,将原单还给皇太极,仍旧惊魂不决道:“看来这汗宫也不平安呐……早晨你必然要谨慎,多派几个侍卫守着。”
我不敢呼吸,方才那一箭,明显是冲着皇太极而来的!若不是我去夺他的酒杯,只怕皇太极此时已经中箭了!
“嗳,我说你少喝些。”
他的答复倒更让我有所疑虑,莫非此事牵涉甚远,远不像我设想的那么简朴?这幕后教唆者,是个连皇太极都获咎不起的人?
有人将我搀住,我抓着他的衣袖歇斯底里喊着:“皇太极——”
侯在屋外姬兰实在被吓了一跳,我虽不明就里,但瞧一贯稳坐如山的皇太极这番神采,较着是环境危急,要不然他也不会如此一变态态。
皇太极一个箭步过来,将我抱在怀里,腾出一只手来拔剑。剑影一闪,便将烛芯挑灭,屋内的烛灯一下子燃烧了,黑暗中我只能闻声皇太极短促的喘气声。
皇太极将箭从椅背上拔出,轻拭箭镞,放在鼻前闻了闻,说道:“箭上涂了草乌。”
说时迟,当时快。他刚离座,屋外遍一支箭“嗖”地飞来,正中皇太极背椅靠背的中间。统统都来的太俄然了,我突然后退几步,后背一下子撞在梁柱上,手上一抖,酒杯摔在地上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