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英渐渐地拍着我的背,此时现在,竟是他在安抚着我。
“别说傻话……”我一边抽搐,一边紧紧握着他的双臂,“虎毒尚不食子,汗王他……他不会的……”
“没干系的,不要哭,”他捡起一角洁净的衣袖,悄悄地帮我拭去脸上的泪花,“如果你真于心有愧,便……承诺我一件事吧……”
我心下一惊,颤颤巍巍地呼喊了一声,“褚英……”
这个我期盼了那么久的美满结局,真的会到来吗?
“事到现在,我能问你……为甚么……会如此信赖他?”
我忍着哭腔,伸手去探他的脸,却被他给躲开了。
“褚英,我不想你死……”我咬着下唇,眼眶早就被泪水浸湿。
“事已至此,不必再争了……这三十几年,我也累了……”褚英瘸着腿,来到我身前,那目光里似是有千言万语,“筝筝,不要再为我滋扰了。你还是走吧……”
我这才看清他的面庞,固然衣衫陈旧,但倒是整齐的,发辫也整整齐齐地梳在脑后,只是面庞蕉萃了太多,竟是……初显老态龙钟之态。这两年的监狱之苦,竟是让他老了十岁。
“对!”我点头,“我不想带着对你的惭愧和哀痛活着,以是……不要自暴自弃……”
“你从沈阳返来了……你不该返来的,为甚么要返来……”他连连点头,对着暗中发楞,喃喃自语,“还是舍不下老八吗……”
“你只要一炷香的时候。”
我蹲坐在地上,借着烛光看着他的脸,他目光涣散,眼眶深陷,瞥见我以后,愣神了有半分钟,才用沙哑的声音唤了一句,“筝筝……”
“虎毒不食子……呵呵,如果畴前,他只要我这一个孩子的时候,倒是能够……现在,他有一群孩子喊着他阿玛,要他杀了我……他该如何选呢?或许他多数就已经不记得了,就如他不记得额娘一样……”
门口是正黄旗的保卫,□□哈赤直掌的卫兵,虽是深夜,却有四个卫兵在轮岗。我忐忑地深吸一口气,趁那几个卫兵举刀相向时,先一步取出了□□哈赤的令牌。
“这是你的东西,我不能带进土里……”
那令牌上用满文写着□□哈赤的手谕,是啊……没有□□哈赤的手谕,谁都不能靠近监狱半步。城中约莫除了正得宠的大妃外,能有这份手谕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两年了,我晓得我出不去了……”
褚英抱着头,痴呓着,“你但是他的mm啊……”
她头发未梳,明显是已经入榻就眠了。未曾想到,我竟能如此顺利见到她。
听到这个来由,这些卫兵们虽难辨真假,但看了一眼令牌不假,事由也在道理,便将信将疑地放了我出来,进牢房前还仔细心细地搜了身,以防私藏夹带。
这个动静,我第一个奉告的人,竟然是褚英。
“代善……我不但愿,他步我后尘……就算他没法坐拥汗位,你必然……让老八放他一条活路……”
“一个主子那里拿获得汗王的手谕?”
“我算着你早该来了,没想到挑了现在,这么迟……”她姣好的面庞暴露一丝不悦,“我可都等得不耐烦了……”
“我现在,已是个无人问津的残废了,本来另有个主子来帮我洗漱,现在呢……这牢房里臭气熏天,你还是走吧……”他对峙。
“好……你承诺了,我也没甚么后顾之忧了……”说着他扶着墙,渐渐站起家,从腰上取下那一串玉坠来,“既然你来了,我就应当……把你的东西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