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贝勒的生父,乃是被奴酋罪诛的亲弟弟舒尔哈齐。我在辽东多年,曾与这位舒尔哈齐打过交道。他早就想离开奴酋,自主为王了,以是才跟奴酋生了内哄,厥后得李成梁一家互助,阔别建州安营扎寨。最后还是寡不敌众,被诛杀了,奴酋连带着诛杀了他的儿子,唯有这位二贝勒捡回了一条命。想必也是对奴酋挟恨在心,如果拉拢他倒不是没有能够。”
我看着那席上的人们,他们皆是现在辽东相称首要的将领,他们一战的胜负,决定了全部辽东的局势乃至汗青的走向。他们当中,有几人能活命,又有几人能名看重史呢?
我细谛听着,不敢喘气,心却早就跳得缓慢了……他当上贝勒了,建州的四大贝勒里头固然他行末,但起码是有一席之地了。在□□哈赤这十五个儿子里头,能脱颖而出,已是实属不易了。
“能缓,天然要以缓来乞降。兵戈劳民伤财,是置百姓安危于不顾……”蒲世芳道。
同桌的中军赵一鹤发起:“那奴酋毕竟年龄已高,今后那个担当汗位亦是非常首要的。最好是我们软硬兼施,暗中搀扶一名‘亲明派’的儿子,让他领受建州,也免得我们成日提心吊胆了。”
我忙不迭地成果刘叔递来的菜碟,是独盅的补品,恰好闻声他们所聊之事,我便也不焦急退下,一边凝神听着,一边顺次将菜碟摆在来宾的案前。
“是啊,只可惜这小女人多数是看不上我这个粗人……”
颇廷相说道:“我的探子来报,奴酋把他手上的八旗都均分给了他的儿孙们。这奴儿哈赤看来是真想当汗王了,光儿子就有十数个,且个个习武,人高马大。尚且非论这有两位旗主还是他的孙儿辈了。
张承荫音色浑圆,咬字亦没有东北的口音,干笑了两声道。
“哦?你说你不是胡人,”张承荫饶有兴趣,“这胡人我看很多了,是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个张承荫到任了,虽是驻兵沈阳,但也不忘巡防全部辽东。因而马不断蹄地就从沈阳,经广宁来了抚顺。
有舒尔哈齐的前车之鉴在,这条路底子就已经堵死了。以□□哈赤的脾气,如果晓得他的哪个儿子“亲明”,是必然不会姑息的。
实在这个张承荫早在万历四十年,就领受了辽东总兵官一职,此番已是第二次复任了。据我所知,这位张总兵也算是个久经疆场的老将了,时人评价他勇谋兼备,尤擅骑射,多次鏖战未有过败绩。万里三十七年,由延绥副总兵升为总兵官,击走入犯波罗,神木的鞑靼军沙计和猛克什力,万历四十年,再次击退沙计于响水堡。积军功晋都督同知,才移步镇守辽东。
席上世人也一时堕入沉默。
张承荫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酒,“本来王千总喜好胡人呐……”
“这个唯有派人前去谈判,一探真假了。我所得的风声,也只是一些赫图阿拉老百姓能晓得的事情。至于这二贝勒和四贝勒,是否真的成心向‘亲明’,我也不得而知。”
“如何,王千总在这抚顺呆腻味了,想找个随军夫人?”
听着他们一人一句豪言壮语,我却扑捉到了李永芳忧心忡忡朝我投来的目光。
蒲世芳道:“先是建立八旗,便是有要与大明翻脸的苗头了。”
张承荫突破了僵局,发声道:“看来要灭建州这个后患,只要先出兵为强。等他们养足了兵马,只怕就晚了。我来复命来辽之前,进京面圣过一次,只是皇上偶然辽事,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