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月,□□哈赤大肆迁都辽阳,兴建“东都城”。
这天是李家好不轻易聚会的家宴,李如柏一家家眷和李如桢一家家眷皆在府中。
神宗听后,全数允与准予,并和当日信赖杨镐普通,赐其尚方宝剑。
抚顺、清河、开原、铁岭……到现在的沈阳、辽阳,放眼全部辽东,已无处可躲,无处可藏。李如柏又举家迁回了辽西首府广宁,分开时,我最后看了一眼这沈阳城,看了一眼那大明的旗号。因为我晓得,如有生之年,我还能回到沈阳的话,这里只怕……已经易主了。
李如桢还是不平气,“他不就是握着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吗?我就不信他有阿谁胆量,敢凭这一点就诊我的罪,杀我的头!”
眼下战事吃紧,李如桢也偶然扮演,只是李如柏现在前来投奔他,也该当好好接待一番。我同属在李如柏的家眷当中,有幸得以一入这沈阳总兵府。
我在铁岭没有住下多久,转眼间,金兵在大败明军于萨尔浒后,歇了不过三个月,就趁明军不备,纠集兵马,转攻开原、铁岭。
“熊廷弼,又是他……”席间喝着酒,李如柏也不忘怨声载道,“当年他经略辽东,愣是跟父亲过不去。这个南蛮子,只怕此次带着尚方宝剑二赴辽东,又要拿我们李家开刀。”
从神宗到光宗,再到朱由校,再到明末阉党横空出世。我晓得,大明的末路已近。
熊廷弼到了辽地以后,令佥事韩原善往抚沈阳,惮不肯行。继命佥事阎鸣泰,至皋比驿恸哭而返。最后熊廷弼只好亲身巡历,自皋比驿抵沈阳,复乘雪夜赴抚顺。总兵贺世贤以抚顺之地近敌营而禁止,熊廷弼却说:“冰雪满地,敌不料我来。”因而鼓吹入。时兵燹后,周遭数百里了无人迹,熊廷弼祭诸了那些为守城而死者,大哭。紧接着耀兵奉集,相度情势而还,所至招流移,缮守具,分置士马,因而辽东民气复固。
天启元年,三月十二日。金兵打击沈阳,总兵官贺世贤、尤世功出城奋战,得胜而回。次日,金兵与诈降的蒙前人里应外合,沈阳城遂沦陷。沈阳是辽阳的樊篱,沈阳一失,辽阳岌岌可危。袁应泰带领全数兵力,退守辽东首府辽阳。
原觉得这明廷皇宫里的闹剧会就此结束,没想到却祸水东引,竟然还牵涉到了远在辽东的熊廷弼身上。
李家只好又搬离了总兵府,入住农户别院。
七月二十一日,明神宗崩,长年五十六岁。二十二日发丧,二十三日公布遗诏,命皇太子朱常洛嗣位。
这一年里,金兵也没有闲着。蒲月,金兵略地花岭。六月,略王大人屯。
本日白日,我曾恳请李如柏,可否派人一探范氏兄弟现在的状况,谁晓得下午李如柏的部下便奉告我,范氏兄弟客岁年底便已投诚后金了。
六月,后金兵数万骑从静安堡入,乘开原疏于戍守之机,一举而下,那萨尔浒一战捡得一命的开原明总兵马林,终究难敌金兵,战死开原。随后纷拥而至的自铁岭援兵也被一一击败。战报上说,金兵从开原掠回的人畜财物,足足运了三日犹未尽。
没想到,我在这明朝的有生之年,真的能瞥见这位中华汗青上闻名的女豪杰到差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