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贵后辈当中或许有不学无术之辈,但能被拿出来做筹马摆在赌桌上的,却绝对不会有愚鲁之人,主次判定、分寸的拿捏,绝非小户人家的后辈所能对比的,因而乎杨尚荆放下了酒壶,笑着对他拱了拱手:“岂敢岂敢,反倒是戬几乎误了大事。”
杨尚荆点点头,如有所思:“那马顺在北京锦衣卫里,位子……不稳?”
当代权贵们相互送个小妾,那都不是事儿,但是对于他这个蹦高喊窜改三观,却总也改不过来的人而言,本身屋里的人直接送出去,就和给本身戴一顶谅解色的帽子差未几,接管不能的,以是这个时候,就得夸大豪情好了,让徐尚庸晓得本身的企图,省的提出甚么要求,反而伤了豪情。
“北京方面……就没有下旨斥责?”杨尚荆有点儿猎奇了,常日里南京勋贵殴打锦衣卫也就打了,南京锦衣卫那帮面瓜也不敢扎刺儿,但是这回打了北京的人,那边总要有个说法吧?
杨府的厨子的确不错,看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徐尚庸也是赞不断口:“都说文人谦善,便是尚荆兄这般风骚的人物,也是脱不出这个桎梏,如此厨艺,便是在国公府中也是一等一的妙手了。”
“若说身份,到底也不过是一个经历罢了,不过来南京这差事,倒是耐人寻味。”徐尚庸咽下嘴里的东西,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他是受了马顺的教唆,前来和南京的锦衣卫勾连一番,详细时候要做些甚么,大人倒是未曾和我流露些。”
杨尚荆在内心念叨着,就多问了一句:“也没有报酬这不幸人张扬一番公理?”
嗯……封建年代的权贵都是好人,这话谁信谁是傻叉。
杨尚荆沉默点了点头,性命比草贱,这就是封建年代的特性,法律这类东西,就是权贵们拿出来踩着显威风的,毕竟法律上面,另有个“礼”。
“此人哪,还是要看机遇啊。”徐尚庸感慨的夹了一口菜,嚼了几下,咽下去以后,这才感慨道,目光扫过一旁服侍着的明棋,不由得眼睛一亮,把话锋一转,说道:“尚荆兄倒是好艳福,这身边的婢女也是如此绝色,只怕是那在秦淮河上有偌大名声的茗烟、寒月,也多有不如啊。”
杨尚荆的脸上暴露了了然的神采,魏国公他们这帮勋贵能从北镇抚司内里取出来谍报,乃至晓得这个经历南下应天府是为了干甚么,想必也是北京锦衣卫内里那帮人看不惯马顺,想着给给下点儿绊子,这才把动静透了出来。
“说稳也不稳,说不稳,却也稳妥的紧。”徐尚庸摇了点头,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他是内廷那位汲引上来的,非常绝了很多人的晋升之路,这锦衣卫虽说是天子亲军,只看圣眷,可这资格……实在也是首要的一项啊,这便是不稳;可说稳呢,他背后站着内廷那位,若不是尚荆兄在京中那一拳,只怕现在北都城的勋贵们,可还得叫那位‘翁父’呢,谁敢明着触了他的霉头?”
徐尚庸夹菜的行动就是一顿,然后才笑着点头:“不但没有下旨斥责,反而还嘉奖了一番,只不过苦了那酒楼的小二罢了,听闻常宜信被关在家中第二日,秦淮河里就多了一具死尸,有个老妪去应天府衙门告状,反而被打了一顿板子扔了出来,一时想不开,直接投河他杀了。”
杨尚荆哈哈一笑,就从明棋的手中接过一壶酒来,伸手就要给徐尚庸倒上:“既是好菜,岂能无酒?戬这里倒有些上等的黄酒,你我二人便好好品鉴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