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昕那里会芳菲桃花曲，只要刚才一朵给他的“伊人笑”乐谱记了下来，见小无忧眼巴巴地望着他等候他脱手弹奏，也不知怎的每次对上小无忧清透盈动的目光内心都变得暖暖的软软的，恐怕一点差池惹她不高兴。闭目吐气，十指悄悄覆上琴弦，食指一勾如泉水叮咚般动听的曲调从他指尖委宛流淌。
唐昕沉默好久，就在一朵将近睡着时他说，“如果夸姣，我想得个明白。若痛苦太多，不如胡涂下去。”
“甚么意义？”
“若……萼儿回到你身边，你会更高兴一些吧。”眼角落下泪来，湿了枕畔。
“安啦，睡吧。”
唐昕盯了一眼懒洋洋打打盹的点赤，它眉心的一撮红毛还真像极了一朵眉心的朱砂痣。即便如此，不管如何看，那都是一头植物。转念想想，在妖界这个奇特的天下里本就都是植物，唐昕便临时放下礼节廉耻回身坐在窗前的软榻上。
唐昕眼中的光彩如那腾跃的火光忽明忽暗，一朵看不透他眼中包含的情感，喉口一阵腥甜，唇角蜿蜒滴下一缕殷红。
“你如何会弹芳菲桃花曲的呢？”一朵落下眼睑，怠倦地闭上眼。
“你……想起了甚么？”一朵声音抖得如秋风枯叶。
“娘只跳一次，也只跳这一次，你要清楚记着每一个舞步。”一朵的当真让小无忧的心口砰砰乱跳，“娘……”
“你我孤男寡女……”
“你如何会弹芳菲桃花曲？”
“不早了，睡吧。”一朵翻个身抱住点赤。
唐昕对一朵赤裸裸的伤害非常不满，冷瞥一眼一朵唇角扬起的含笑，“前人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偶然候但愿他想起来，偶然候又但愿他甚么都不要想起来。如果有一个夸姣的谎话能够一向棍骗下去，忘记并非好事。可他们之间连谎话都难以保持，他底子不给她骗他的机遇。苦涩的滋味沁入肺腑，她凉声一叹。
这一次一朵没了声音，她如何能够会高兴呢。眨眼间，她已从床上呈现在唐昕身边，与他一样看着上面色采鲜妍的雕梁。
芳菲桃花曲最后一缕余音飘散在夜风中，袅袅而去，一朵喘着粗气落下翩飞的长袖，翻涌的血液全数堆积心口翻滚热烫，仿佛要突破束缚炸裂开来。
一阵沉默无声，唐昕没有说话。
“人肉。”唐昕唇角一阵抽搐，接着全部都雅的面皮都在抽搐。
一朵缓缓抬眸望天，总感觉跟他说话喉口堵的慌。妖界的天下的确蛮横人性了些，他当初但是统领这一方地盘的王者，震慑四方的魄力荡然无存也就罢了，竟然连一身傲骨也没了。
一朵翩翩起舞，眼中不知何时已凝满泪水。曾经那些夸姣的画面在脑海里浮浮沉沉，他的一笑一颦，他的和顺如水，他的情深意重，他的冷血绝决，他的嗜血残杀……狼籍的过往好似都在这首美好的曲子中重新上演了一遍。泪水沿着脸颊缓缓流下，恍惚的视野只能看到唐昕皱得越来越紧的眉心。
“我在问你话！”
“夸你。”
唐昕浑身一紧如被电击就要弹跳起来，一朵翻身一把保住他。
“我很叫真，凡事都想全部明白，那么你呢？”
唐昕还处在方才的惊骇不安中没法回神，小无忧已风普通飘了出去，唐昕擦了擦额上的盗汗，祈盼地望着一朵，“你确保我这三天会安然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