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千余字,写尽了凉州一战的惊心动魄,写尽了秋惊寒的运筹帷幄,写尽了燕北的艰苦卓绝,那是慕致远改了又改,几夜未合眼的心血,也是北地最实在的写照。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百官昂首,战战兢兢。
三年修身养性,三年韬光养晦,三年仁爱刻薄,乃至于群臣得寸进尺,乃至于群臣忘了那少年天子未即位前也曾交战四方,也曾杀伐判定。三年来,天子第一次大怒;三年来,金銮殿第一次见血。
“陛下,北地战报未至,太史谋谋反或为无中生有,臣恳请陛下开恩!”
“臣也附议!”
群臣羞愤欲死,外焦里嫩,有口难言。
“慕致远!”葛老丞相恼羞成怒。
慕致远瞟了圣上一眼,低首持续进食。
“臣附议!”
二人回到御书房,慕致远将所见所闻细细地论述了一遍。当然,并非毫无坦白,比如挂在头狼脖子上的匣子,比如太史谋是被毒死的,又比如秋惊寒所受的伤。不晓得为甚么,老是下认识地想要去庇护千里以外的她。二人相对而坐,促膝而谈,无尊卑之分,甚是款洽,直到晌午。
过了好久,他俄然又难过满怀地叹道:“子归,你晓得吗?我想她,很想。”
公然,天子正背动手在廊劣等他,等他走近了,才温声道:“子归,方才多谢你得救。燕北返来,倒是更加能言善辩了。”
末端,天子低声问道:“她还好麽?”
圣上悄悄拍了拍慕致远的肩头,叹道:“朕的身边多几个子归如许的文臣,惊寒那样的武将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