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致远领着梁老将军、太史安、楚忠良往衙门里走,不想楚忠良的两个妾室也随后跟上了。张远神采未变,笑容未收,可目光却转深,伸手拦住,笑道:“晚膳已备好,二位夫人风尘仆仆,先打扮清算,膳后再见各位大人,如何?”
“莫问,莫将军!”黑妞捂着耳朵大声喊道。
张远没解释那些探子的真正身份,慕致远也聪明地挑选了没再问。隔了半晌,他故作轻松地笑道:“你们将军倒也是个妙人,那左老将军说要去渔阳,为何秋将军刚开端不肯,厥后又松口了?”
慕致远冷冷地扫了楚忠良一眼,楚忠良这会儿也见机,朝两位侍妾挥了挥手。虽不肯,到底不敢违逆,两侍妾一步三转头地进了侧门。
“但是,奴婢如何感觉这雪人越看越眼熟,与莫将军有几分神似?”
“公子说,保家卫国,是为将者之责;纠察百官,是御史大夫之责。各司其职,并不相悖。”黑妞踩着脚下的雪,背着双手,跳来跳去。
窗外,飘起了片片雪花,传来簌簌的声音。
慕致远点头发笑,系好袍带向将军府正堂赶去。
“慕大人要不也去瞧瞧?对了,记得将衣裳穿好,衣冠不整但是要挨军棍的哦!”黑妞朝他眨眨眼,举头阔步地进了将军府。
慕致远深觉得然,点头称是。
“秋惊寒,凭甚么你能去,老夫不能去?老夫是老了,但是宝刀还未老!”左公明老将军拍案而起,虎目圆瞪,肝火冲冲地吼道。
“大风将起,我怎能不去?”秋惊寒喝尽杯中的苦茶,拢着袖子起家,面无神采隧道,“都散了吧,该歇的归去歇着。”
“这个天然。不过呢,给你们七天时候,燕北别再让我看到甚么山贼、毛贼、乌贼的影子,不然军法措置,明白麽?”秋惊寒放下茶杯,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望着世人。
慕致远不由抽了抽嘴角,问道:“为何只给六成的兵力?”
“朝廷收到的奏报,燕北近年政通人和,物阜民丰,流言流言多数不成信。”慕致远浅笑道。
“刚才接到动静,将军明日晚间回府。”张远乐呵呵地返来,几近只见眉不见眼,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御史大人的随行军士已安设好,慕大人与老将军是在官署还是将军府下榻?”
“好一句各司其职,并不相悖。”慕致远赞道。
“下雪了,不再劝劝了麽?”
“擂鼓,聚将!”秋惊酷寒冷地丢下四个字,大步流星地向府中走去。
“一天。”张远慢悠悠地应道。
慕致远回神,回礼,却无言以对。
“退之长得喜庆,甚合吾意。”秋惊寒漫不经心肠道,“道贺完了,趁便给梁老将军带句话,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沈将军,这恐怕不可。就算你敢卖,也没人胆小包天敢买外务府的东西。”张远熟谙的声音中带着模糊的笑意。
“一者,以战养兵,让将士们练习如何故少胜多,如何故智取胜;再者,那些山贼身份特别,有些是真正的山贼,有些是探子,后者居多,不宜冒然连根拔起。”张远正色道。
“多久了?”慕致远又问。
秋惊寒欲说甚么,却被张远扯了扯袖子,微微一顿,淡淡隧道:“如此,便有劳老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