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衰弱成如许，怎还能入阵！”慕致远也死力反对。
从乱石阵中提出来的楚忠良，七尺男儿，抱着慕致远哭得声嘶力竭，哭得肝肠寸断，语无伦次地念叨着：“天哪，我下了天国，看到了忘川河，流淌着汩汩的血水，不，上面还漂泊着脑袋，另有残肢断臂，有些人，我明显前几****还见过。另有阎王，吵嘴无常，他们冲着我笑。另有，另有一种红色的花，开在尸身上……天啊，杀了我吧！”
“多谢大人奉告。”
“徒弟他白叟家身材可还好？”慕致远低声笑问。
马队飞马而去，张远却在台上来回踱步，焦心又耐烦。
张远领命而去。
秋朝阳脆生生地应了一句，接着又玩皮地吐了吐舌头。
慕致远渐渐地，悄悄地拍打着他的背，如同哄孩童般低声道：“都畴昔了，睡吧，醒来就会好的。”
“旷达愿去！”张远应道。
秋惊寒这才甩了甩袖子，登台。她伸手在古琴上随便地拨了拨，试了试音色，对劲地点了点头。
张远攥住她问道：“将军如何？将士们如何？”
秋惊寒抬首，面无人色，精密的汗珠挂满脸颊，
慕致远蹲下身子，从怀中拿脱手帕擦了擦秋惊寒脸上密布的汗珠，未应对。
“报！”马队快马来报。
“几位老将军的脾气您是晓得的，恐怕难以反对他们参战的决计。”张远道。
“应当是极好的。”慕致远忍俊不由，那场面的确是不敢去设想，徒弟真是越活越年青了。
隅中，驻扎在函谷关的雄师已经开赴走了，只剩下八千守关的将士。秋惊寒等人坐着马车最后出关，往疆场奔去，车中满盈着淡淡的酒香，恰是慕致远熟谙的味道，她气色仿佛好了很多，秋朝阳正在她怀中睡得不分东南西北。车夫是卢玄铁，戴着大大的草帽，遮住了大半张脸，有种莫名的落拓之感，有些像江湖侠客。
“元帅说，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成不察也。”
一百多万雄师在漫漫黄沙中厮杀，喊声、叫声、冰刃订交声响成一片；鼓声、号角声、马蹄声震耳欲聋。喷涌而出的妖娆红色开出一朵朵幽冥之花，明晃晃的白刃划出一道又一道的白光，红白之色交相辉映，浓烈、妖艳，却也无情。分不清敌我，分不清汗水与血水，乃至分不清死了还是活着，一个个新鲜的生命在马蹄之下寥完工泥，长眠地下。这场战役仿佛没有绝顶，从中午到落日西下，从玉兔东升到晨光熹微，刀戟声都未曾嘶哑。
慕致远心中欣喜交集，想不到徒弟暮年竟然收了他做关门弟子，看来离京前的举荐真是明智之举。张远一惊，没推测面前这个粉妆玉琢的小公子竟然是秋惊寒的弟弟，不觉深深打量了一番。
慕致远无法地摇点头，跟了上去，一起无话。
秋朝阳在秋惊寒怀中找了个舒畅的位置坐好，还不忘奉迎卖乖，眨着大眼睛道：“您就是姊姊麾下阿谁最聪明的张叔叔吧？久仰大名！”
慕致远、张远这才恍然大悟，本来那银袍小将竟然是秋朝阳，小小年纪便能如此英勇，前程无量。
秋惊寒有力地倒在慕致远的怀中，低声道：“你把我怀中的八卦盘拿出来，然后咬破我的食指，画一个倒五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