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曾经传闻盗亦有道,现在看来是高估你们了。”秋惊寒淡淡隧道,慢条斯理地弹了弹身上的草屑,凡是她指尖所碰,皆化为了粉末。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冕而前旒,以是蔽明;黈纩充耳,以是塞聪。明有所不见,聪有所不闻,举大德,赦小过,无求备于一人之义也。”秋惊寒浅笑道。
王横看着体无完肤的部下,满脸倦怠地惨笑道:“这些都是铁骨铮铮的男人,跟着我也过着刀头舐血的日子,还请王爷高抬贵手,给他们都补上一刀吧。你若不解恨,留着我渐渐折磨就是。”
秋惊寒不置一词,飘然拜别。
“他已经死了,我亲手杀的。”王横挠着脑袋,痛苦隧道,“柳权,他曾经是我兄弟,我的左臂右膀,我的‘智囊’,东南海疆能够归一,也数他功绩最大。因为一个女人,他与我反目成仇,并趁着我外出巡查的时候屠了两座城。等我返来,已经晚了。”
“你暮年是个墨客,自幼家道贫寒,县令因苛捐冗赋逼死了你相依为命的母亲,然后你设想杀死了县令,如许背了命案,才四周流亡。现在,你衣冠楚楚,辞吐不凡,看着也不太像个衣冠禽兽啊,但是如何就做下了禽兽不如的事情呢?辽东、辽西两郡,成百上千的百姓百姓,那但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啊,老弱病残皆有,你们如何就下得了手?来,王横你来跟爷说说!”秋惊酷寒冷地,一字一顿地说道,眼睛里迸出火般凌厉的目光。
淮山这才觉悟过来,一张俊脸“唰”地红了个遍。
第三日,傅二爷率千余海盗前来夺人,江南海军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们活捉了。这些人明知辽东郡有上万的朝廷兵马,仍然挑选飞蛾扑火,不能说不智,为的是“忠勇”二字。秋惊寒命令将他们关押在一处,并未当即处斩。
梁文锦如有所悟,淮山仍然懵懵懂懂。
“杀人不过甚点地,秋惊寒你如许折磨老子是甚么意义?”王横舔着干裂的唇角有气有力隧道。
“既然不想杀我,那你找王某何为?”王横的气势弱了下来。
“为甚么不杀了他们?”淮山问道。
秋惊寒在他身边的不远处寻了一个阴凉处坐下,轻声笑道:“爷倒也不是非要你们死不成。”
“若能放弟兄们一条活路,今后但凭王爷叮咛和调派。”王横扯着沙哑的嗓子应道。
这些东西,常日再平常不过,也不感觉有多贵重,海盗们失而复得,冲动得差点没泪流满面。
话说得越多,水分流失得越快,先前骂骂咧咧的海盗,到第二天下午就喘着粗气等死了。第三日下午,秋惊寒亲身来看望他们,见一条条男人干成了咸鱼似的,身上还爬满了爬动的虫蚁,大发慈悲,命兵士给海盗们浇了一回水。
“啧啧,别冲动啊。好不轻易出了个海盗头子把海上各股权势给荡平了,一刀砍了多可惜,留着渐渐折磨可比杀了成心机很多!”秋惊寒似笑非笑隧道。
“至于你们海上的买卖,只要不苛虐百姓,不伤天害理,爷不管。”秋惊寒慢悠悠地补了一句。
“你也别欢畅得太早。既然你王横是海盗头子,那你转头可把宝座坐稳了。今后,东南本地一带,凡是产生海盗残害百姓、烧杀劫掠之事,不管是不是你做下的,爷都不找别人,唯你是问。你若措置不好,爷虽不济,但是取你项上人头,还是绰绰不足的。不管天涯天涯,四海八荒,爷都能把你揪出来,除非你死了。另有,辽东、辽西两郡不久以后会有百姓前来安居,你们如果敢与民争利,那不消做花肥了,直接当祭品。这些,你们可都承诺?”秋惊寒沉声道,“爷此次本来能够把你们赶尽扑灭,但是并没有这么做,不是因为心慈手软,而是因为没有把你们视为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