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归沉默了,成王府与秋府的恩仇他有所耳闻。十五年前,老成王与秋老将军定下了成王至公子和秋惊寒的婚事。八年前,老成王归天后,在涉江战役中,因成王贻误军机,秋老将军落空了双腿。五年前,成王至公子悔婚,秋老将军病逝,秋惊寒孤身远走燕北。四年前,北地垂危,成王至公子挂帅出征,战死疆场,秋惊寒临危受命,一战成名,次年出任燕北都护。
“请容子归多句嘴,您这也太放纵她了。圣旨十二道,道道落空,谁敢如此放肆?燕北十五郡,三十万兵马,全数把握在她一人手中。临时不说朝廷未向燕北征收任何赋税,还年年送去粮草几万石。她如此做法,难怪御史台的那群故乡伙每天上奏说燕北都护拥兵自重,目无国法。说真的,您就不怕她占山为王?”子归调侃道,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身子向前微微一倾,暴露非常感兴趣的模样。
“你走的时候,朕不再去送你了。来,再喝一杯吧。”天子举起杯深深地吸了口气,很明显,他也想起了那段旧事,那些忘不了的旧事,有成王至公子楚怀英,有秋惊寒。而现在,一个长眠地下,一个醉卧疆场,只剩下他一人在权力的泥塘中挣扎。
“昨日王妃进宫与皇祖母叙话,谈起淮北王至公子的婚事,奖饰永安郡主贤淑知礼,极其班配,子归觉得如何?”
“除结案发明场留下的那只竹蜻蜓,甚么也没查到。”子归超脱的脸上闪现出淡淡的猜疑,意味不明地含笑道,“陛下,臣前几日翻了一些旧时案件的宗卷,倒是发明一件趣事。前年陛下派去燕北犒犒军士的是龙虎卫副批示使,客岁是兵部侍郎,本年是户部侍郎,三人全被乱刀砍死,案发明场全都留了一只竹蜻蜓,劫匪杀人后全都碰到了大队官兵却满身而退,踪迹难寻。而各位使者呢,查察之下,全都私吞军饷,偶合到诡异的程度。提及来,案发之前,这几只老狐狸谁敢说他们不是纯良中正之辈。但是如此一来,谁还敢出使燕北?臣有个不情之请,若抓到了匪首,请陛下恩准微臣探视一二。”
“劫匪的动静查得如何了?”少年天子又问道。
“发去燕北的圣旨还是没有回应麽?”天子又问道,带着淡淡的感慨。
“燕北,我不放心,你替我去看看。”天子正色道。
“得,无趣得很,是子归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子归撇了撇嘴,“不过,她如果真怀有异心,到时候有你哭的。”
“狱中大刑用遍,郭盛一声不吭,这会儿如何他杀了呢?”少年天子渐渐地饮尽杯中酒。
“子归,粮草被劫一案查得如何了?”少年天子淡淡的问道。
时已暮秋,天空一片阴霾,迟迟不肯散去,秋霜竟然也姗姗来迟。天空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打在枯荷之上,收回一阵阵错落有致的声响,仿佛让人略慰情思。
天子并未活力,只是悄悄地瞟了他一眼,“洪庆十三年,朕率兵攻打西戎,借道燕北。”
“切,微臣就是繁忙命。说吧,是要子归把燕北都护绑返来呢,还是如何?”子归笑道。
小巧高塔,檐牙高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