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捏拳,指枢纽惨白得咯吱作响。

他们抱在一起,头挨着头,身子挨着身子,泪水莫名淌个不断,濡湿了衣衿和袖子,像两个受了委曲的孩子,相互安抚着,暖和着。

“曼娘是个极好的伶人,可惜没得登台,不然定能成个红角儿。”胡子仿佛在说一个陌生人,而非一个与他胶葛了近十年的女人。

明兰直了直身子,表示洗耳恭听。

“到祖母出事时,你跪在病床前,哭得那么悲伤,那么掏心掏肺。为了替老太太讨回公道,你全然豁了出去,存亡繁华,万死不肯转头!我这才如梦初醒――本来我走了那么多路,学了那么多得失进退,却忘了最要紧的……忘了如何至心待人……”

明兰哽咽出声,反手压住他的拳头:“不是的。是我谨慎眼,你在外头办差那么难,我能眼下这么风景的日子,不是我聪明,不是我分缘好,更不是我八面小巧,会做人做事。不过是你在朝堂上有面子,大师才到处阿谀我,捧着我……”

明兰默了。

扒去她身上一层又一层的皮,底下是那样的腥臭和丑恶;他非常惶惑,不敢信赖这个女子竟是他曾喜好过的曼娘。

“刚离家远行那段日子,我又是沉闷,又是沮丧,没出息时还想过,既都成了混江湖的下九流了,另有甚么可瞧不起别人呢,干脆就跟曼娘过算了,归正另有两个孩儿。但是……谁知……”他悄悄揉着额角,手背上浮起暗色青筋。

明兰暗自吐槽:若非被老娘喝破了,非论净水,浑水,毒水,你还不一样喝得欢。

“到底是拜过六合的伉俪,没有情,总该有义。到了这个境地,我与余嫣红是无情也无义了。她死也好,活也罢,我全不在乎。”胡子叹道,“可不该是……不该是曼娘……”

明兰迎上他的目光,悄悄浅笑:“……对,我们总有说不完的话。”宝姐姐很好,甚么都好,恰好宝玉喜好林mm,就其底子,不过是气味相投,有说不尽的话。

幼时,老父曾拿着《名臣录》和《神武志》,将历朝历代那些了得的文臣武将的为人行事,一篇一篇说给他听,“文有文道,武有武德,非心志刚毅,身正形直,不能拒六合间之鬼怪侵袭”;谆谆教诲,言犹在耳――这类坏了心术的女子,他决不要。

他们都早早的被实际磨去了天真和热忱,在糊口中学会了各种伪饰,对人,对事,充满防备和防备,谨慎翼翼,不肯等闲信赖。

胡子并无半分阴霾或难堪,泰然自如的坐到明兰劈面,执壶倒茶,先自饮一杯,才道:“实在到那境地,下头也没甚么可讲的了。不过……”

泪水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滚烫炽热。

胡子放动手,眼神刚毅,“……是。嫣红死了。也绝了我对曼娘的念想。”

“当时我固然没很怪她,但有一件事,我内心是透亮的。曼娘数年来能诓得我团团转,而未露一点马脚,可见短长。我当时就明白了,她是不成能甘心居于人下的。除非我娶她为妻,不然她若为妾,定不会放过主母……但是,我从没想过娶她为妻。”

“实在我早晓得你的情意,你待我好,不但单只是要一个会治家,会生儿育女的妻室。你是至心诚意的爱我,尊敬我,哄我欢愉,想叫我过的无忧无虑……可我就是装不懂!因为我怕,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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