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惊叫一声，就往我的怀里钻，双手搂着我的腰，死也不肯放开。
“你也吃一口。”我把肉递回给她。她没伸手接，只是伸过嘴来，张口咬了一口，顺手递给我一瓶酒。
我只好任由她抱着，悄悄拍着她的后背，通报给她安抚。
我内心一阵打动！真是个好女人。说实话，如果她跟着毛平一起走了，我不晓得我现在是甚么状况。人，最怕的是孤傲！特别是孤傲无助的人，只能绝望。
“不怕！”我说，想要把她推开，推了几下，她反而抱得更紧了。
“该到就会到的。”我说：“嫂子，你刚才就应当跟他们一起走。”
“嫂子......。”我叫，严峻得要口吃。
“你觉得我们是亚当和夏娃啊。”李莲淡淡地笑，指着我说：“人家亚当和夏娃的日子，可都是不穿衣服的。”
“喝酒！喝酒你就不会冷了。”我说，把酒递到她嘴边。她瞧了我一眼，张嘴抿了一小口，又痛苦地皱着眉头，仿佛喝下去的是毒药普通。
“夏季夜长。”我安抚她说：“估计还要几个小时吧。”
“这一夜，也不知还要多久才天亮。”李莲昂首看了一眼天。天上几颗灿星，躲在通俗的天幕上，眨巴着小小的眼睛，仿佛在偷窥茫茫雪野里，两个男女将近缩成了一团。
“我也喝一口。”李莲从我手里接过酒瓶，对着瓶口喝了一大口，酒的辛辣让她差点跳起来，从速递回给我说：“甚么鬼酒，真难喝。”
“走甚么走？丢下你一小我在这里？我不放心。”李莲打断我的话，白了我一眼。
“陈风，你唱个歌吧。”李莲颤抖着声音说。
“如果有点盐，就太好了。”我持续咬着肉，喝着酒，意犹未尽地调侃。
火光暗淡了下去，我添了几根木头，火又旺起来，噼里啪啦地响。
这突如其来的行动让我不知所措，刚想抽返来，她却沉声说：“别动，你的手就像内里的冰棱子一样了，我帮你暖暖，别冻坏了。”
她必定很冷，我看到她在不断地裹紧大衣，双腿紧紧地闭拢在一起。她穿戴冬裙，裙子里是一条御寒的紧身裤，裤子外边再套着丝袜，已经被树枝勾花了，拉出来几缕细丝。
我悄悄叹口气，也不敢转动，想要掏烟抽。
“你就唱一个《九九艳阳天》，好不？”李莲抖着声音问我。
我叹道：“嫂子，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坐在雪地里，烤着肉吃，是不是像古时候的先人，过着茹毛饮血的日子啊。”
她摇点头，不肯再喝了。晃了晃脑袋说：“陈风，我沾酒就醉。我已经醉了！”
我借着篝火看她，她的脸上一片通红，微微翕动着鼻子，嘴唇伸开一条缝，能够看到满嘴精密的牙齿。
话音未落，夜空里俄然响起一长串老鸦的叫声，叫得人浑身的汗毛竖起来。
“另有雪下。”黑暗里，李莲忧愁地自言自语。
她嗯了一声，想要站起来，使了半天的劲，却没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