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华在空中来回飞舞,忽而往上升起,闪动发光。
“你还在发甚么愣?”灵佑沉声问道。
那孩童笑嘻嘻地出去,将碗放在了桌上,指了指楼下,“有个穿紫色裙子的姐姐在我爹爹那儿买了一碗馎饦,叫我给你奉上来。”
颜惜月看他这模样仿佛有点孩子气,像是被俄然丢弃了一样,可这时候又没空过量解释,只要低声道:“你先前帮过我好几次,我记在内心,不会就此不回。”
他扬起浓眉:“老夫只能言尽于此,看你也是修仙之人,莫非连这都不懂?”说罢,他竟起家叫来道童,让其马上送颜惜月拜别。
颜惜月飞身追去,半空中握剑猛刺,那物蓦地回顾,本来是只长毛棕黑猿猴。此时它已肝火攻心,掷出黄铜罗盘,直撞向那刺来的长剑。
她的心头沉浮不已,像是有甚么牵绊住了似的,可终究还是狠狠心,抓住他微冷的手,将钱硬塞了畴昔。
顾不得去找夙渊,颜惜月借助莲华的指引,循着黑影冲去的方向缓慢追逐。这小楼本就已邻近镇边,她追了不久便已分开了白露镇,沿着河道下行不出两里,遥瞥见那黑影窜入杂木树林,追至近前却无发明。
可屋中只剩他一个。
夙渊沉着脸,一言不发地望着她。
颜惜月急欲追出,却被那道童扑上禁止,当即拈诀出剑,寒光之下只见那道童疲劳倒地,竟是白纸剪成的人形。
“你不能呈现在他面前!”颜惜月急道,“先前掠取蜥蜴元神的两个羽士公然是太符观的,已经在师尊那边恶人先告状。灵佑师兄还诘问脱手伤人的到底是谁,我编了个大话没将你说出来。他道法比我高深,如果见了你,说不定就能发觉出你身上的妖气,那还能善罢甘休?”
话音未落,那老者神采骤变,宽袖一拂,几案上的黄铜罗盘蓦地暴涨金光,一时候充满满屋,如同电光轰隆。
黑毛猿猴惨叫着坠落于地,那火焰却不燃及满身,只在原处熊熊燃烧,其间另有幽幽蓝光闪现不竭。
他破天荒地感到了懊丧。
“那还不算惹是生非?”灵佑双眉舒展,“你该晓得太符观本就与我玉京宫有嫌隙,平时互不来往,现在他们的观主写信给了师尊,大有发兵问罪之意!故此师尊让我找到你以后,带你同去太符观将事情说个清楚。”
“……是。”颜惜月这才想起当日之事,仓猝解释,“但那两人先脱手掠取我打败的妖怪元神,还辱及师尊,我才与他们比武……”
灵佑有所思疑道:“为甚么要分开行动?难不成你想借机溜走?”
灵佑嘲笑一声,道:“天然是因为你在外惹是生非,师尊才命我前来寻你。”
她问了多人,才有伴计提及见他不久前出了堆栈,颜惜月正焦急时,却见夙渊自楼梯上来,一脸愠怒。
孩童蹦蹦跳跳地走了。那碗里满满的汤汁配着光亮嫩白的馎饦,他冷静地看了几次,才渐渐舀起,吃了一口。
她的俄然拜别,竟然让他有一种被丢弃的感受,夙渊感觉不成思议。
颜惜月早有筹办,蕴虹长剑飞旋而出,耀出寒白之光,直刺向老者面门。
夙渊惊诧。
房门吱吱呀呀地作响,夙渊听得她下楼的脚步声逐步远去,又怔立了半晌,才坐回桌边。
颜惜月正待上前,已有一道身影穿林踏叶掠至近前,她看清此人以后,不由一惊。来人紫衫白袷,样貌周正,见那猿猴在地上翻滚,袍袖一扬,空中便现出一枚灵光四射的铜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