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符观？”他微蹙双眉，“昆逸真人夙来与我友情甚淡，俄然来信倒是蹊跷。”
他沉默不言，眼底深处却有轻微不悦之色闪现，略一抬手，那人掌中的手札便缓缓飞来，悬在了半空。
但对于他，却始终怜悯不起来。
瑞娘深深做了个万福，感激道：“但愿今后还能再见。”
瑞娘语塞，一时不知如何解释。颜惜月想了想，凑到盼儿耳边道：“明天阿谁发疯打人的实在不是你爹，是妖怪变的。”她又指指尽是不安的山狼，“盼儿，这真的是你爹爹，是他冲进大火救了你，却被妖怪变成了如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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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惜月点点头，她才严峻地回过甚，偷偷望了望山狼，却还是不敢细看。山狼迟疑着，想要上前但又后退了几步，忽而转过身子，一瘸一拐地钻进了灌木丛。
山风徐来，满坡草木簌动，灵阵已经暗淡退去，颜惜月却还望着阿谁方向。
“嗯。”
丫环提及当时听到佳耦喧华，世人又忙着寻觅瑞娘与盼儿的尸身，可在废墟中查找半晌，都没见娘俩的踪迹。
颜惜月脚步顿了顿，侧脸望他，“你在惊骇甚么？怕喝醉了，说了不该说的话吗？”
白鹤飞起盘桓，收回阵阵唳叫，高台上的人缓缓起家走上前，淡然道：“宇量如此狭小？远来之客，理应美意相待才是。”
“宗峻。”瑞娘抚着它的脖颈，像对人说话一样，“我们走吧。”
夙渊嘲笑：“仿佛你一出世就穿好衣服似的！”
“……那么多东西找起来太烦。”
“稍等。”夙渊忽又出声，瑞娘惊奇地回过甚来。他走上前看了看山狼，随后伸出了右手。
成千翠竹掩映光影，两人一狼悄悄前行，穿过了幽深的山谷，直至到了藤萝遍及的山洞前。颜惜月哈腰出来，过了一会儿，搀扶出一个素衣女子。
“甚么！本来就是我的，被你抢走了罢了，现在竟然还嫌烦？”
盼儿却还是瑟缩不已，“不是！它不是爹爹！爹爹是人，不是大狗！”她忽又抬起手，摸摸瑞娘脸上的淤青，蹙着眉道，“但是爹爹明天为甚么要打人？他还会再来吗？”
秀拔奇伟的洞宫山在朝霞映照之下遍染瑰丽，其间险峰激流，幽潭石桥，无不清幽出尘。数百丈的高崖之上，云雾环绕，松涛阵阵，雁群掠过山岳，飞向空谷中那一池澄彻。
“终究找到你了。”颜惜月如释重负，朝着山狼扬了扬手，随后带着它朝竹林走去。
“那你把东珠拿出来给我瞧瞧。”
她披垂着长发，脸上手上都有灼伤的陈迹，恰是在大火后失落的瑞娘。一见到山狼，瑞娘便冲上去搂着它，眼泪簌簌而下。
“都甚么时候了还说元神……”她瞥了他一眼，又蹙眉问道，“阿谁狼妖想要修回人身很多久？”
瑞娘点点头，并未像她设想中那样哀痛欲绝，只是道：“我明白，如不是你们，我也底子活不下来。”她又正视着山狼，轻声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觉得你是条大狗，是以不准猎人剥你的外相。你看，我当时就没有惊骇……今后也不会。等你伤好了，再渐渐修炼，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我等你变回本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