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然望着倒在地上的怪物,并未马上答复。颜惜月忍不住道:“师兄!那怪物莫非真的就是先前失落的太符观弟子?你与他为甚么都会到了这儿?”
“师兄?夙渊?”颜惜月错愕地喊着,声音在不竭萦回。
“为甚么……”
他的心猛地下沉,但是此时冰层开裂,无数冰棱挟着烈火散落下来。混乱中,昆逸真人袍袖一展,以赤焰坎阱抵住外界侵袭,玉京宫与太符观的弟子们迅疾御剑后撤。
颜惜月惊诧万分,在她的影象中,灵霈师兄夙来遭到师尊信赖,其他弟子都对他歆羡有加,不敢小觑。他却侧过脸望了望怪物,“我与他出世于穷乡僻壤,自小在一起长大。十岁时故乡遭受乱兵劫夺,我们两个恰好进山采药,才免于一劫。可回到村落时,却只见满地尸首,一片死寂……”他闭了闭眼,持续道,“厥后,我们便流浪街头,直至到了洞宫山下。当时我们都已经饿得满身浮肿,听闻山上有修仙高人,便拼了命爬到山顶,扑进了玉京宫的大门。”
灵霈沉默着紧盯于她,那目光竟让颜惜月感到惊骇。
“师兄!”颜惜月泪水涟涟,“为何不求师尊宽恕,洗去你一身血腥?!”
灵霈手掌翻转,满树藤蔓顿时卷拂至云烁身上。“惜月,他并无罪恶,村民与厥后发明此处的云亮皆是我所杀!请你留他一命,不要让玉京宫和太符观的人将他正法!”
“他是人,是与你我一样用心习剑的修仙弟子!”他眼含悲忿,掌中黑雾升腾,“但是妖魔侵入了他的身子,才让他变成了非人非魔的模样……”
唯有夙渊独矜持着光剑,朝冰树与颜惜月消逝的方向飞掠畴昔。
“你,不消担忧。”灵霈悲笑,掌中光彩流转,海蓝色的宝剑若隐若现,“惜月,此剑乃是师尊赐赉,我入魔以后再未用过,始终在山洞冰存。师尊平生明朗如天涯明月,如他晓得我所作所为,定然不会谅解。我虽问心无愧,却也深知此事倘若别传,将会使得玉京宫数百年清誉毁于一旦……本日你将此剑带回,在师尊面前休要提起我刚才所说,只需奉告他:灵霈已死,来世如有缘,再转投师尊门下,用心修道。”
肩头的莲华忽绽现阵阵光彩,耗尽精力又变幻成了精灵之形。
“昆逸真人!”颜惜月的蕴虹长剑脱手飞出,直撞向昆逸刺出的飞剑。昆逸怒而发力,红色光焰排浪般压来,颜惜月正拈诀对抗,却又听火线一声声冰柱震响,有人从她腰后将她一把拽退。
再度展开双眼的时候,周遭竟是沉寂得可骇。
没有了夙渊的身影,也不见其他世人。唯有肩头微小的蓝亮光起,倒是受了伤的莲华跟从在身边。
一道赤红剑光自冰屑间穿射,倏然刺向冰树下的灵霈。
说话间,宽袖飞卷,红焰散射,直击那怪物而去。灵霈眼含气愤,蓦地画出符文,半空顿现光晕樊篱,将那红焰死死挡在内里。
“我?”灵霈渐渐收拢指掌,衣袖低垂,“惜月,你影象中的我,是甚么样的?”
她嘴唇发颤,哑声道:“师兄,你……你竟然……”
无数冰屑劈面削来,颜惜月只觉本身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牵拽而下,底子没法摆脱。刺痛遍及满身,浓黑的雾气忽又自深渊处包裹了上来,使得她在一刹时落空了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