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向园林深处,引教蝶乱蜂狂。
不则一日,时遇春季,崔待诏游春返来,入得钱塘门,在一个酒坊,与三四个相知方才吃得数杯,则听得街上闹吵吵。赶紧推开楼窗看时,见乱烘烘道:“井亭桥有遗漏!”吃不得这酒成,仓猝下酒楼看时,只见:
那人是谁?倒是郡王府中一个排军,从小伏侍郡王,见他俭朴,差他送钱与刘两府。此人姓郭名立,叫做郭排军。当下伉俪请住郭排军,安排酒来请他。分付道:“你到府中千万莫说与郡王晓得!”郭排军道:“郡工安知得你两个在这里。我没事,却说甚么。”当下酬谢了出门,回到府中,叁见郡王,纳了回书。看着郡霸道:“郭立前日下书回,打潭州过,却见两小我在那边住。”郡王问:“是谁?”郭立道:“见秀秀养娘并崔待沼两个,请郭立吃了酒食,教休来府中说知。”郡王传闻便道:“叵耐这两个做出这事来,却如何直走到那边?”郭立道:“也不知他细心,只见他在那边住地,还是挂招牌做糊口。”
四更已后,各带着随身金银物件出门。离不得饥餐渴饮,夜住晓行,迄逦来到衢州。崔宁道:“这里是五路总头,是打那条路去好?不若取信州路上去,我是碾玉作,信州有几个了解,怕那边安得身。”立即取路到信州。住了几日,崔宁道:“信州常有客人到行在来往,若说道我等在此,郡王必定令人来追捉,不当稳便。不若离了信州,再往别处去。”两个又起家上路,径取潭州。
崔待诏瞥见了,仓猝道:“在我本府前不远。”奔到府中看时,已搬挚得磬尽,静悄悄地无一小我。崔待诏既不见人,且循着左手廊下人去,火光照得如同白日。去那左廊下,一个妇女,摇扭捏摆,从府堂里出来。自言自语,与崔宁打个胸厮撞。崔宁认得是秀秀养娘,发展两步,低身唱个喏。本来郡王当日,尝对崔宁许道:“待秀秀满日,把来嫁与你。”这些世人,都撺掇道,“好对伉俪,”崔宁拜谢了,不则一番。崔宁是个单身,却也痴心。秀秀见恁地个后生,却也希冀。当日有这遗漏,秀秀手中提着一帕子金珠繁华,从主廊下出来。撞见崔宁便道:“崔大夫,我出来得迟了。府中养娘各自四散,管顾不得,你现在没何如只得将我去遁藏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