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惜月吗?”那朵蓝色莲花还在迟缓展开,直至完整绽放,暴露了莲蕊。
她惊诧,想要说些甚么,却又感觉面前的气象似曾了解。指尖传来丝丝寒意,她低头,望着水底的长剑,不晓得本身是否应当将它取出。蓝光落到了她的手畔,忽而问道:“你晓得夙渊吗?”
她张了张嘴,吃力地问:“你在叫谁?”
“它说,我来自青丘,也来自昆仑。”
他笑了笑,施礼道:“那么,就容我送你去青丘吧。”
她握着剑迅疾后退,草丛后的黑影已接连扑出。腥风高文,一头头饿疯了的野狼暴露利齿朝着她撕咬而来。慧知情急之下连连出剑,寒光飞扫间,最早扑来的两端野狼哀嚎着喷溅污血。沉重的狼尸才跌落在地,又有后继者堵住了慧知的退路,将她团团包抄。
“我们在南台村见过。”他顿了顿,道,“当时你住在耿家,身边另有一个穿黑衣的年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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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知不由一惊,那是野兽充满饥饿的眼睛。
她茫然不知应当如何答复,莲华仿佛想到了甚么,微微浮动。
莲华的影象,只逗留在灵霈师兄他杀而逝的那一刻。
她低声道:“我……想找到青丘,找了好久了。”
白光浮涌,缭绕了慧知满身,渗入经脉肌肤,终究会聚如丹。
他们吓了一跳,问她为何来到此处,她却神思恍忽,如同做了一场大梦。
太虚道长心觉蹊跷,又诘问数次,慧知愣愣地望着火线,忽而开口道:“徒弟,我听了一夜的故事。”
慧知紧握剑柄,袖中的莲华感知到了庞大的伤害,也拼力飞出,悬在了近前。
她紧蹙双眉,只觉四周雾霭重重,昏黄虚幻。白亮的光影在远处闪动跃动,好似翩然飞舞的发光胡蝶。垂垂的,那一片片光影越转越快,竟汇成了无数画面。
“都是你的宿世。”太虚道长深深呼吸,神采亦微微发白,“转世之前都会消弭生前统统影象,我方才强行施法让你溯回过往,但也只是片段罢了。”
关于颜惜月与夙渊的过往,她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但是不知何故,一旦用心回想之时,内心深处总会有欣然若失的难过与哀伤,那是她此生从未体味的庞大感受。
他们将她送回到太虚道长那边,他不由惊诧问道:“慧知,你为何会去了后山,又将这长剑取了来?”
淡蓝光影飞至山间,终究停了下来。四周草木富强,模糊有红色石栏围成一圈,她朝着那亮光走去,看到它悬浮于一池寒水之上。空中水中,蓝影幽幽,仿佛幻景。
“我……不晓得。”她低头,“颜惜月跟他……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如果我是她,应当永久都不会健忘吧。”
苍茫中,她穿过荒凉的郊野,走到了已破败坍圮的废村。
巨狼用碧绿的眼目紧盯着她,忽而今后退了半步,竟收回降落的声音:“是你?”
她蓦地转头,那暗黑夜幕下亮起一双碧凛冽的眼目,一头巨狼踏着月色缓缓而来。四周狼群听得这一声嚎叫,虽还眼露凶光,却都顺次后退,护拥在其身后。
路途崎岖,风雨时来,她走过繁华鼎盛的都会,也走过荒凉阴沉的密林;她住过火食希少的小村,也睡过冰冷湿冷的草地;她嚼着苦涩难吃的野果,也饮下甜美沁人的山泉……贩子上人来人往,她背着蕴虹剑沉默独行,傍晚来临时分,小巧窗中都点起了灯,她怔然回顾,没有一处是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