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吕氏长年沉着脸,鲜少有笑容,她的脸上从鼻翼往嘴角,便就构成了一个三角,而下垂的嘴角,令这个三角更加的深和较着。现在的吕氏,给人的感受,就像一个听不出来劝,刚愎自用的暴君。她觉得统统都在她的节制之下,她要毁灭她想毁灭的统统。
付新呆在凝香园里,课早就不上了,周老太太哪儿也不再去问安,就诚恳地在凝香园里为沈蓉守孝。她一身的重孝服,从未曾换下去过。付新盘算了主张,要为她娘守三年的孝。
吕氏冲着周老太太施礼,然后挺直了身子出去。
吕氏并不甘逞强道:“媳妇晓得,媳妇定会让憨娘将身子养好了的。她也是媳妇的女儿,媳妇天然会疼她。老太太不会连母亲管女儿也要插手吧?”
周老太太晓得吕氏这是铁了心,要找憨娘的不痛快,冷冷地提示道:“她现在受了伤,要真出个甚么不对,可别怪我翻脸无情。伤了我们付家骨肉,不管嫡庶,我们就广陵太守哪儿见。我二子没在家,可另有三子呢。付家,到甚么时候,也姓不了吕。”
吕氏带着人来凝香园时,付新刚好吃完早餐,才进到偏厅没一会儿的时候。守凝香园的是周老太太留的那婆子,不过她也算是识时务,一见吕氏来时,一行人浩浩大荡,杀气腾腾,拦都没拦,便就退到了一边。吕氏进门时,冷哼道:“算你识相。”
万安堂周老太太的起居室里,周老太太仍然半靠在大团锦枕上,并没显出多少焦心来,像是不熟谙吕氏似的,那么细细地打量着吕氏。
但是吕春、吕管留在了广陵,付封被吕氏逼着,打着付图的名义接了付家买卖,然后吕家兄弟两个把持着付家的买卖来往。
那守门的婆子点头哈腰地,在边上赔笑。
春絮将东西交给纪妈以后,直接进到偏厅来看付新,每日里,凝香园都是如此。春絮与付新说了会儿话,纪妈和绣燕也将饭菜摆好。便就都陪着付新去凝香园的正房用饭,只留春絮在偏厅看香烛。
付英笑道:“你放心,经商这么些年,甚么没遇见过?我会谨慎的。再说兄长也是阛阓上滚出来的,如果有伤害应当也能感受获得。我去不过是不放心罢了。你在家里看着点儿老太太,另有憨娘那孩子,二兄走时我们但是拍着心口说保她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