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身后剩下鼠视眈眈的几百只耗子,赵彪不敢说话,乖乖地上了木桥将最后一块木板搭上,恰好连接到对岸,三人一群鼠衔次登陆,俄然赵彪惊叫起来,“这,这不是油灯,这是甚么怪物啊!”
馬万里苦笑道:“这就难办了。太君您这是老猫想吃火烧栗,又怕烧了爪子毛!莫非我们都到了这里,就看着亭子流口水?”大黑天唔了一声:“那更是不可不可滴。老头子滴不要催,我滴想想。”深思半晌,吹了声口哨,那只白鼠立即冲上前从亭子的门缝里窜了出来,半晌不见返来。大黑天连连吹哨,才见白鼠渐渐爬了出来,摇摇摆晃就像喝醉酒的模样,并且一步三转头,显是对亭子里的东西万分放不下。若不是大黑天催得紧,那是千万舍不得出来的。
大黑天的小眼睛立即鼓了起来,馬万里仓猝摆手:“太君别急,您千万别急,这是老头子尝尝,尝尝滴干活。”擦去头上一把盗汗,盯着刚才木板沉下去的处所出现的水纹,念念有词一会儿,俄然大呼一声:“就是现在!”赵彪抛下一块最长最大的木板直放入水面,起了一点儿波纹后便浮在河面上一动不动,看着就像一只庞大的西洋钟大要上的指针,从隘口处指向河心亭。再细细看,才现木板实在是在以极慢极慢的度按顺时针方向挪动,一点儿一点儿地偏离隘口。
馬万里一咧嘴:“可不是嘛!这福寿长明灯的灯囊就是用婴儿干尸做的。不对,不是尸身,做长明灯的时候婴儿还不算死。要晓得只要不满周岁的婴儿天灵盖是软的,才气钻出针眼大的洞来,从洞里把血放光,再灌进水银。只要婴儿还活着的时候,灌出来的水银才会跟血液一样流走满身,封住满身毛孔,最后注入鲛油才不过泄,做成这能烧上百十年的福寿长明灯。太君,这灯啊,不但图个亮,还把小孩子的魂也封在灯里看着宝,都说人是老的奸,鬼是小的恶,太君您要再这么毛手毛脚的……转头把小鬼放出来,别说老头子没奉告过你!”
馬万里一愣:“那出来两眼黑啥也看不见了,无能啥?”大黑天阴笑道:“万一老头子你滴拿烧屋子威胁我滴如何办?黑滴不怕,拿着这个滴!”他接过打火机,从怀里取出个军用电筒递给馬万里,馬万里边接过电筒边万分委曲地跨脚道:“哎哎,太君您这是还是不放心我呀。不幸老头子对太君那是一片忠心,六合做证,您要打我左脸我连右脸也伸给你,你要掏我腰包我连褡裢也送给你,你要把你老婆送我就把老妈也搭给我,你喊我一声爹我就收了你这倭国灰孙子……”大黑天听得晕头转向还没想明白,馬万里拉着赵彪一脚踹开半掩的亭门逃进了红亭子,回身哐啷关上了亭门,“倭国龟孙子”五个字已经从门后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