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简简。”他叫她名字,从“林简简”到“温简”,“温简”到“林简简”,他切换自如。
江承想起多年前的夜晚,中缅边疆线被植物遮得几近不见天日的山洞里,林景余与他靠坐在一起,提起四岁的女儿为了保护他,倔强地与人争辩时眼睛里的潮湿与高傲。
江承拉开抽屉,把手机扔了出来,冷不丁又看到抽屉角落里的手链。
五分钟前发过来的。
他盯着屏幕上那串号码,不语,稍早前他才用另一个手机拨出去过的号码。
他终究挑选了个相半数中的体例,复制了她手机号码,翻开微信,在搜刮框中贴入那串号码,而后行动一顿。
但这条林景余亲身送给温简的手链,他在手链里的用心,温简是不晓得的。
此次她没再像刚才那样当真地回他“是的”,只是语气轻松地反问他:“你这么晚还不睡吗?”
班主任陈心兰也给他发了微信:“江承,你睡了吗?”
拉长了的“嘟”音从手机那头传过来时,温简不自发地屏住了呼吸。
他所处的险境,永久不晓得下一秒等候他的是甚么,是以在很早的时候,在温简还年幼得尚不懂人事时,他便提早给她留了遗书。
江承重新将手机贴到耳边,回拨了畴昔。
江承盯动手机上刚结束的通话,盯着那串号码,指尖压下,想给她打电话,刚压下又掐断。
“早点歇息。”江承说, “我先挂了。”
“……”温简坐直身,也理直气壮地反问了他一句,“啊?甚么时候的事啊?”
电话那头很虚地应了声:“嗯。”
手机里跳出另一个江承号码,扣问她是否要替代。
“承哥承哥,你看过公司邮件没有,就新员工先容阿谁,你猜我看到了谁?”
温简:“嗯。”
温简俄然不晓得该说甚么,捂动手机,喉咙有些哽。
只是声线更加低缓。
温简很当真地点了点头:“是的。”
江承:“是吗?”
江承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终究看出了不对劲。
还是通的。
江承:“你现在哪儿?”
何邵直接把温简小我信息和照片截图发给了他:“这个,是不是很像?”
未制止认错,温简还特地把手机拿下来,看了眼手机号,然后不肯定地问了一句:“江……江承?”
江承不晓得,林景余的事,温简是晓得,还是不晓得。
江承很快给她回了畴昔:“还没有。”
温简:“……南城啊。”
又补了一句:“一会儿睡。”
江承弯身拿过纸和笔,从红绳开端开端记录,将那一串逗点与短线一一复刻了下来,翻译过来的字母是“jianjian,babameiyourangnishiwang”,“简简,爸爸没有让你绝望。”
在替代前,她试着拨了下阿谁号码,十年来,第一次。
电话那头的江承合上最后一份文件,抬腕看了眼表, 又问了一遍:“还没睡吗?”
“……”温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游移问他, “火车站那天是你给我打电话啊?”
挂了她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还是刚才的声音:“喂。”
电话没一会儿便被接了起来。
江承笑笑,没再给他回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