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终究没有真的给她缝上,只是略微笨拙地把伤口清理洁净了便偷偷将医药箱放回了原处。
江承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对她说:“我和我婶婶在病院的时候,见过她给别人包扎伤口,脑袋上的伤都要先把头发剪掉,然后用针缝上。”
温简眼睛闭得更死,不敢乱动,又忍不住想看,偷偷翻开一只眼皮,往一边的镜子看了眼。
江承讶异看她:“你会写字啊?”
一个口令一个行动,没一会儿,温简已经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不敢动,很累,但不敢说话,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江承在一边看誊写功课,他爷爷亲身抓他的教诲,除了作息要严格遵循他那套甲士标准和通例的黉舍课程外,他还给他安排了一堆的功课,文武全抓,早晨睡觉前还要按规定读完他要求看的书,然后第二天早上用饭时和他口头复述。
刚想奉告她动一下没干系,话刚到嘴边,门口俄然传来他妈妈邱梦琪的拍门声:“江承,书看完了吗?”
邱梦琪皱眉:“如何把被子扔地上了?”
镜子里,江承正一只手抓着她的头发,一只手拿着剪刀,很当真地,并且固执地,一点一点地,剪她头发。
江承打小受的教诲让他不敢真的不管不顾地把她扔出去, 想了好一会儿才勉为其难地点头:“就只能一会会儿。”
没人应她。
看他看过来,她小小声地问他说:“哥哥,我想动一下……”
江承面色凝重地看了眼门口,以眼神奉告她,大人在隔壁睡觉,她如果把大人吵醒了就要被送到差人叔叔那边,再也找不到她妈妈了。
又小声求他:“哥哥,你让我再等一会儿,我妈妈一会儿就返来了。”
“我妈妈一会儿就会返来的, 我就等一会儿会儿, 好不好?”
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那……那……”嗫嚅了半天,她眼一闭,颤着嗓子恳求他,“那你缝快点,我怕疼。”
然后就在他猜疑时,垂挂在床前的被单动了,一只小手胡乱推着被单,越推越仓促,还伴跟着“咚”的一声,头撞向床板的闷哼声。
邱梦琪很对劲儿子的自律,叮咛了声“早点睡”后便关上了房门。
江承翻了个白眼,公然是个笨伯。
“我怕。”她小声道。
江承:“……”
“昂首。”
他拿起剪刀“咔擦”了两声。
他很不耐地回了她三个字:“那当然。”
过来就要将被子收起。
江承行动极快地摁下温简的小脑袋,将她摁到了桌子下,然后平静地看向他妈妈:“看完了。”
温简就如许在江承房间里住了下来。
第一天早晨她睡得很结壮,只是睡相不太好,抱着被子直溜溜地滚进了床底下,她没发明,江承也没有发明。
然后和她立端方:“不过你不能动我的东西, 不能碰我的桌子,不能碰我的床, 不能碰我的衣服,不能说话,不能出去, 不能哭,不能叫,不能被人发明, 要不然你被我妈妈发明送到差人叔叔那边了, 我就不管你了。”
“收腹。”
她惊骇后退,被他一把抓住头发,不耐烦地奉告她,伤口不措置会发炎。
江承看了她一眼:“你又看不到。”
江承:“我去找药,你手别乱动,如果脑袋切掉了我就不管你了。”
睡觉时江承还是不想让温简睡他床上,又怕她又趁他睡着时偷偷爬上他的床,再产生刚才推她的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