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对嘛。”秦疏影嘀环动手臂嘀咕了一声,与戌晚相视一笑:“那你好好歇息,我就先归去了。”
秦疏影眉毛一挑,显得有些对劲:“我那里胡说了,普通的仙家就算占着甚么仙山福地或是空有一副好皮郛,但也只是仙。你是神女,光品阶就不知甩了他们多少百里,要嫁天然是要嫁给神君的,这才叫做门当户对。”
秦疏影扶着戌晚在花间半人高的铜镜前面坐下,一面帮她卸下头上厚重的珠钗一面坏笑地嘟嚷道:“也不看看你睡了说少年,我多说些话如何了,我还没说够了。你既嫌我吵了,那我早晨便不归去了,就守在你床边喝着茶和你讲,让你也睡不着,你便晓得如何算吵了。”
戌晚点头,说:“好。”
“你倒是挺体味我。”戌晚忍俊不由,掩面低低笑出了声,不免牵出几声咳嗽。疏影一叹,半晌抱怨半是体贴肠替她拍着后背顺气,想着她现在这幅琅轩玉镂的肉身可精贵着呢,不敢太用力只怕一不谨慎就拍碎了。如许一想,她便更加心疼戌晚,嘴上却说着:“全部群芳殿就属我秦疏影最体味你了,你今后如果和哪位神君结婚,指不定还是我当作娘家人把你从群芳殿里送出去呢?!”
戌晚感觉有些好笑,她现在这具肉身说好听点是琅轩玉,说刺耳点就是一块石头,如果她本来的肉身倒是会有些头疼脑热,只是现在倒是不会了。但是她又怕说出来秦疏影免不得又是一阵悲伤,便只道:“我是神,又不是人,便是现在有些衰弱,又那里会得伤寒。”
“你如果晓得,就应当上紫薇垣好好拜谢帝君,我看你醒来也有些光阴了,二十四位芳主和浩繁主司你都见了,如何唯独不去见一见帝君?”
戌晚点头,缓缓抬起视线。她凝睇铜镜内里映照出来的那大家形很久,方才有些欣然的开口道:“我只是感觉……本身已经不是本身了……”
戌晚淡淡一笑:“再过几日便好了。”
一只淡紫色的胡蝶环绕着戌晚和她臂弯里的箜篌翩翩飞舞,疏影伸了手畴昔,那只胡蝶便翩然落在了她的指尖。疏影嬉笑着和那只胡蝶玩闹了一会,静下来的时候转头望了望戌晚:“之前倒不感觉你有多累,你不在的时候可把我忙坏了。晚晚你可要快些将身子养好呀,如许我就能好好歇息啦!”
“多谢。”
琴音截但是至。在箜篌周身华光的映托之下,戌晚的面色显得有些惨白。疏影微垂了垂眼眸,将那只紫蝶点在戌晚肩头,抿嘴道:“我方才不过是开打趣的,我若向你乞假也不差这十天半个月的,倒是你,晌午的时候涂了胭脂我看着不错,如何现在素着一张脸气色还是这么的不好。”
“你又在说甚么傻话?”秦疏影伸过手来直接去探戌晚的额头,嘴里还嘟嚷着:“该不会是这几日气候风凉了些,你身子衰弱见了风,便染上伤寒了?”
秦疏影替戌晚将她的头发全数散下来,从打扮盒中取了把篦子来替戌晚篦头发,偶然中看向铜镜,戌晚眼眉低垂的模样便被她看在眼里。戌晚的眼睛被她长而卷翘的睫毛藏在暗影里,手中的行动停了下来,秦疏影站在戌晚身后看向镜子里的她,问道:“你有苦衷?”
无人答复,只是起了一阵风,将那轻云纱吹的飞扬,戌晚如瀑的黑发亦被牵动。一缕青丝被勾在了一旁的海棠树上,她伸手去解,再望向镜中的时候镜中的那张脸已经不见了,只留下她略有些错愕的面庞。戌晚心境略有些陈杂,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交叉在一起,这类庞大的情感自她从浑沌中复苏的第一日起,就一向缭绕在她的心头,似一团云雾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