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陆瑾日落西山方才返来,钱多当即不满嚷嚷道:“好你个陆七郎,我们全都在等着你吃晚餐,为何竟这般晚归?”
回到钱家,不但是钱夫人和钱秀珍母女皆在,就连常日未几见的钱多也在家中。
“是啊,裴公刚正忘我家尽皆知,对于有才气的士子来讲,本年科举的确会轻松很多。”苏味道浅笑点头,有种与荣俱荣的感受。
心念及此,陆瑾不由放松了下来,更将裴道子那封荐书抛在了九霄云外,将很多士子视如珍宝的与知贡举打好干系的机遇,就如许轻而易举地放弃了。
陆瑾感慨出声,笑言道:“如此说来,还是馆主你学问高深,我曾听别人说,你当初只考了一次,就顺利考得了进士,实在尤其可贵。”
陆瑾还未开口,钱夫人已是笑眯眯地摇手道:“大郎啊,人家七郎但是朝廷命官,公事繁忙晚归有甚么猎奇特的,来来来,七郎快坐下用饭。”
陆瑾听得一笑,有些不敢信赖地说道:“本年考不上,来岁持续考便是,有这么夸大么?”
陆瑾听得心驰神驰,笑言道:“前日与贤人对弈,贤人偶然言及本年科举知贡举将由裴尚书担负,如此说来,前来应举的士子岂不是有福了?”
“哦,同僚做东?金家二郎可有前去?”钱夫人当即猎奇一问。
苏味道正听得当真当儿,猎奇诘问道:“如何,七郎的父亲也曾考取过进士么?前面如何了?”
提及岳父,苏味道又是佩服又是感慨,接着言道:“当初裴公与李敬玄、马载主持科举考官,鼎新官吏升迁,所面对的压力非常的庞大,朝廷有之,权贵有之,门阀更有之,七宗五姓更将裴公此举视为挑衅,公开里多加禁止,若非天后对裴公他们的支撑,岂能撼动选官的那棵大树?”
陆瑾恍然点点头,轻叹出声道:“本来竟是考取进士的落榜士子,当年我的阿爷也是未能考取进士,就……”
陆瑾苦笑了一下,略一思忖,照实开口道:“听闻也是落榜后备受打击,躲在所租房内整日喝酒解闷,厥后也未返回故乡,就这么无缘无端地失落了。”
钱秀珍已听陆瑾言及金效白与何四娘之事,心内里虽有些吃味,但还是颇能了解,轻叹一声言道:“算了阿兄,金家二郎也是风骚男儿,何况戋戋妾侍,岂能影响到我今后正室夫人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