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案喝斥之人恰是谢瑾,只见他大袖飘飘地绕太长案,夷然无惧走到崔挹身前丈余之地站定。
君海棠秀眉微微一蹙,闪身挡在了崔挹身前,递给谢瑾一个“从速走开的眼神”,无不有保护谢瑾的意义。
谢瑾肩头蓦地一震,一只衰老的大手已是用力拍在了他的肩头,回顾一看,倒是三房房长谢仲武。
崔挹听得双目一亮,倒也收起了些许轻视之心,点头嘲笑道:“好,那某就细心聆听了。”
说完以后,他正色开口道:“你说你叫谢瑾?”
谢瑾恍若未见,大声道:“鄙人谢瑾,乃陈郡谢氏大房嫡长孙,崔郎辱我谢氏无礼在先,何怪鄙人无礼?”
“七郎,不要与他普通见地。”谢睿渊瞧见这架式,仓猝提示了谢瑾一句,谁料谢瑾却还是没有转过甚来。
瞧见崔挹这般放肆倨傲,谢太辰气得浑身颤抖,胸口一闷喷出一口鲜血,寂然栽倒在了地上。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刚要走出正堂的崔挹站定脚步,回身惊奇一望,却见是一个面带喜色的十岁少年,正在肝火盈然地瞪着本身,崔挹愣了愣,忍不住笑道:“汝一黄口小儿,也敢对我这般无礼?”
铿锵有力的吟哦声落点,正堂内死普通的沉寂,就连说话刻薄的崔挹也忘了辩驳,呆愣愣看似非常吃惊。
谢瑾答复道:“对,大房嫡长孙――谢瑾!”
谢瑾正容点点头,淡淡道:“骆宾王七岁咏鹅,诗文只要凹凸,没有春秋。”
谢仲武哈哈大笑道:“本日若非七郎急智,只怕全部谢氏都会颜面无光,大房后辈,果然是好样的。”
“五郎……”君海棠悄悄地唤得一句崔挹,仿佛想要开口劝止,没想到崔挹只是挥了挥手,表示她不要开口,冰冷的目光没有从谢瑾脸上移开分毫。
崔挹的目光蓦地冷了下来,悄悄推开挡在身前的君海棠,咬牙且此地吐出八个字:“辱我崔氏,小子找死!”
“嘭”地一声大响,有人拍案而起,厉声喝斥道:“站住!”
谢瑾拊掌一笑,嘲弄道:“鄙人言之凿凿,何能算得欺侮?”
一句“大房后辈”听得正在救治谢太辰的谢睿渊身子一颤,五味杂陈地抬起眼来,望着一脸浅笑的谢瑾,心内里忍不住一声沉沉的喟叹,很有一种偷鸡不着蚀把米的感受。
“七郎,好样的。”
这句话乃是刚才崔挹所问,现在谢瑾又非常奇妙地原封不动还给了他,调侃嘲弄溢于言表,两人瞋目相视,霎那间,氛围顿时又严峻了起来。
“瑾者美玉,君子谦如玉,好名字!”崔挹赞叹了一句,点头道,“好,我记着了,谢瑾,某不屑与你在此处较量,秦淮中秋雅集时,某再让你看看甚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你,作诗?哈哈,才多大的春秋?”崔挹有些诧异,倒是忍不住笑了,在他看来,本身身为堂堂进士,诗文早就已经超凡脱俗,这孩童不识威仪,竟然班门弄斧,实在有些好笑。
崔挹淡淡道:“鄙人言之凿凿,何能算得欺侮?”
谢瑾却不知崔挹此人固然倨傲,但是也佩服有文才之人,只要能获得他的尊敬,那股目中无人的态度自但是然也会烟消云散,再加上崔挹身为进士,也是不屑与戋戋一个少年当真计算。
这首诗句为谢瑾应对崔挹欺侮之言所作,充其量也只能算作一首上不了台面的打油诗,但是这才多长的时候,戋戋一个十岁少年就如同古之曹子建般七步成诗,且贴切活泼,狠恶昂扬,特别是那句“待我风云复兴时”,更是点睛之句,饶是崔挹的文采,也不得不认同这少年的确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