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心头暗怒,但是却无可何如,正在此时,俄然一人仓促排闼而入,张口便道:“郎君,已经查明十七郎君是出海见乌尔无能去了。”
突遭变故,谢瑾很快规复了平静,面上倒是故作惊怒道:“崔挹,你,你将我绑起来何为?”
崔挹俊美的脸膛上掠过一丝厉色,冷声道:“暗中偷偷跟从于我,心胸叵测,谢瑾,你真是好大的胆量,快说,是谁让你来的?”
崔挹将剩下的鱼食一股脑全数丢入池中,拿起石案上的丝巾擦了擦手,回身冷哼道:“好,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竟敢跟踪于我,走!”说罢,已是快步出亭。
时才暗中庇护他的武师禀告说有人偷偷跟踪,崔挹天然不敢掉以轻心,即令武师将那人抓进府内扣问,谁料刚看得一眼,崔挹便认出这少年恰是前几天在谢氏宗祠碰到的那名谢氏后辈,两人另有过一段争论,如何不令崔挹大感不测。
谢瑾愣怔了一下,恍恍忽惚想起时才之事,心头不免为之一惊,挣扎数下,这才发明双手双脚都被绳索紧紧拴住,竟是转动不得。
谢瑾长叹出声道:“求人不如求己,关头时候还须得靠本身,不过此次前去也算是偶然插柳柳成荫,表兄,我想我大抵晓得暗害陆氏的幕后黑手是谁了。”
倘如果别人说这番话,崔挹必然不觉得然底子不会信赖,但是面前的谢瑾毕竟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年,除了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少年意气,倒也看不出有甚么鬼心机,崔挹心中天然不是那么防备,诘问道:“还真是巧了,本郎君前脚刚走,你后脚便来到了吴县,不是用心叵测是甚么?”
听到这满含少年心性的话,崔挹不由笑了,笑容中尽是嘲弄:“补偿?哈哈,这美满是你咎由自取,与我何干。”
“是。”
神采阴沉地沉吟半响,崔挹俄然出言道:“将他弄醒。”
瞧见谢瑾已经转醒,崔挹慢悠悠地放下了茶盏,冷哼道:“我记得你叫谢瑾,对么?”
“郎君……”侍立在中间的青衣壮汉眉头大皱,仿佛要出言劝住。
青衣壮汉拱手报命,上前替谢瑾解开了绑停止脚的绳索。
行得一间配房外,扼守在门口的两名武师目睹崔挹寒着脸而来,仓猝躬身推开了房门。
崔挹摇了摇手,望向谢瑾的目光充满了轻视的笑意:“戋戋一个少年,本郎君莫非还要惊骇不成?放了。”
青衣壮汉神采一变,出言道:“此人来路不明暗中跟从,郎君万不成掉以轻心,还是交给我们拷问为上。”
崔挹看也不看两人一眼,撩起袍袂进入房中,目光略微巡睃,便瞥见地下正绑着一个乌衣少年。
比起陆长青的烦躁不安,谢瑾自有一种沉稳平静,他先摇摇手拉着陆长青落座案后,这才将面见陈刺史的颠末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及至听到最后,陆长青脸上神采阴晴不定,重重一掌拍在案上痛斥道:“这狗官,常日里我们也是待他不薄,现在请他脱手互助竟推委回绝,真是太可爱了!”
一桶冷冰冰的井水蓦地泼在了谢瑾的身上,使得本来昏睡中的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蓦地展开双眼,倒是身在一处房间以内,面前坐着一个白衣郎君,正止不住的一脸嘲笑。
崔挹冷着脸道:“本郎君身份尊崇,来往天然有人保护,此次该死你不利,乘着我还没窜改主张之前,快点滚吧。”